第139章 蘇瀾,我尋了你整整兩世啊!(1 / 2)

衛明:“王景言、王景和皆為崔氏血脈,念崔公功在社稷,特赦免二人流放南地,自此棄王姓入崔家。”

衛明身後還有一輛馬車,崔氏扶著年邁的崔公下車,緩步行來。

她比王家出事前蒼老許多,見了王閣老的屍體眼眶一紅,再無多餘表情。

崔公拍拍女兒的手,對衛明說:“人已死,求陛下給個恩典,入土為安吧!”

“下官這就命人請示陛下。”

王景和王景言的枷鎖被除去,跪在地上抱著王閣老含淚看著崔氏。

“母親……”

崔氏忽然落淚,低下頭哽咽著說:“阿父,女兒看不得,咱們走吧!”

女兒一哭,崔公也紅了眼眶,拍著她的手,柔和道:“阿父在,再沒人能欺負你和你的孩兒!”

說著看向蘇瀾,語氣不善:“你就是那蘇氏女?甘做奸人刀刃,忘恩負義,寡廉鮮恥!”

“崔公在本院麵前諢說什麼呢?”

車簾輕拋,謝珩一襲素衫從車上下來,清極雅極,麵色從容,難辯喜樂。

他緩步走到蘇瀾跟前,柔和看著她,自言自語般說:“我家小孩兒乖巧,嘴皮子自然也拙。”

“她平日裡竟受小人欺負,沒想到崔公也衷於此道,要來插一腳。”

阿舅總是這樣急巴巴的來護她。

蘇瀾不敢看他,怕眼神中的情意被人窺見,她屬實喜愛這男人,藏也藏不住。

“都說老小孩兒,我看崔公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當街辱罵旁人家的小姑娘,與市井刁婦何異?”

清河崔氏書香傳世,最敬禮儀廉恥,崔公瞬時氣急:“謝容與!”

“崔公有何指教?”

崔公怒聲:“老夫已致仕,一介布衣如何敢指教監察院首!”

謝珩倏爾一笑:“既知無權指責,又何必自取其辱。”

“後生狂悖!”

“崔公可是冤枉我了,我如此不都是跟您老學的麼?”

崔公冷哼:“老夫桃李遍天下,卻並未教過你,休來碰瓷!”

“酒酣耳熱說文章。驚倒鄰牆,推倒胡床。旁觀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謝珩神態清淡:“崔公最愛這詞的下半闕,您寫下的,如今可還掛在國子監呢。”

崔公臉色鐵青:“這詞裡的狂與你怎會一樣?”

“那我還有一言送崔公,不窺全貌,不言是非。崔公如此針對吾……”

吾什麼?

吾妻。

素來謹言慎行的謝院首,將這兩個字早就揣在心頭無數回,險些禿嚕出來。

崔公倒是一愣。

他想起自己是題過這麼一幅字,現在還掛在禦史台呢。

就是因為當初禦史台,冤枉了他的一位學生,他氣急送字被裝裱,用來警醒後人。

崔公:“我……”

“你什麼?”謝珩語帶凜冽,“清河至京路途遙遠,想必王家受審前崔公就往過趕了。”

“入京便麵聖有時間了解各中始末嗎?道聽途說,您就不顧風度,貶低一個小姑娘。”

“崔公莫不是忘了,您有無數讀書人追隨,您這一句話逼死人皆有可能。”

崔公:“傳言說你涵養好,不曾想如此巧言令色,看來傳言不實。”

謝珩輕掀眼皮:“原來崔公也聽傳言,這是否有違崔氏家訓?”

“這世上最讓人痛心的不是盛年早夭,而是晚節不保,崔公可不要衝動。”

崔公無承嗣人。

世人皆知他連生四子個個夭折,隻養成了王崔氏這一個女兒,愛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