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氣自肺腑上來,在她的喉嚨裡衝頂著,有血順著她的唇邊流下。
衛明見她慘白的唇顫動著,一縷豔紅的血掛在唇角,哀絕豔絕!
他俯下身,小聲對她說:“你生成這般,就該是給男人玩弄的。”
蘇瀾側頭看他,眼睛凶狠如獸,仿佛下一刻就會掙脫鉗製,撲上來咬死他!
“你忘了你自己不算男人嗎?”
蘇瀾已經沒力氣了,幾乎說不出話,這一句話,隻斷斷續續發出幾個字。
可衛明聽懂了!
他起身又一次按住蘇瀾脖頸,恨不得掐死她,可又不能,隻陰鷙道:“打!”
蘇瀾死死咬住唇,緊閉雙眼,等待著下一杖。
“住手!”一聲厲喝,“誰允你們將臀杖換成脊杖的!你們這是要打死人!”
嚴天野大步上前,想要查看蘇瀾的傷勢,卻被衛明攔下。
他皮笑肉不笑:“這可是陛下的意思,嚴將軍想抗旨嗎?”
“是不是陛下的意思,爾等說了可不算!我要麵聖,你不許再動手!”
衛明挑著眼角盯嚴天野,故意大聲道:“打!”
笞杖又一次高高揚起。
噗嗤!
一聲利刃刺穿皮肉的聲音,那持杖人被一箭穿胸,箭矢巨大的衝力將他射出數十步之遠。
“有刺客!”衛明一聲喊,大批羽林軍魚貫而來,將射箭人圍住。
乘雲從遠處城牆上越步而來,第二隻羽箭已上弦對準衛明。
乘雲箭江湖有名,是因其箭無虛發,百步穿楊。他的箭對準誰,誰必喪命。
當然柯震峒那樣的絕世高手例外。
衛明:“監察院是要造反嗎?”
“呦!中郎將好大的官威,把造反掛在嘴邊,可是夜有所夢,日有所思啊?”
張文心氣喘籲籲趕來,身後還跟著逐星,兩人瞥見蘇瀾的樣子,眼珠子都冒火了。
這姑娘是誰?
從前張文心以為隻是得了院首歡心,沒有血緣關係的外甥女。
今日藥老親自告訴的他,這是他們院首的夫人,那是何等尊貴,如何能受杖刑?
張文定當時差點嚇撅過去,馬不停蹄的取院首公印,去調玄甲衛和千機營,準備不行就硬搶。
而他則全力趕過來,因沒有把握保下蘇瀾,又因這案子監察院需要避嫌。
他想著隻要挨一杖,他就能以下手過重,草菅人命為由,在議政殿辯上一辯。
誰能知這一拖延挨了兩杖,更沒想到衛明這廝如此膽大,竟敢行脊杖。
雖說有了這個意外,他的勝算更大了,但畢竟傷了夫人,自己怕不是要完。
再看蘇瀾傷成這般,張文心可心疼死自己了,院首出關,還不得剝了他的皮!
張文心虛弱道:“去將姑娘帶過來。”
逐星上前幾步,被羽林軍持刀攔住,她眼眸一冷,手已摸向腰邊。
衛明冷笑:“剛在議政殿前殺了人,這會兒還想動手,監察院這般囂張,說是沒不臣之心自己信麼?”
張文心抬了抬眼皮:“真把自己當根蔥,質問監察院,你配嗎?”
是啊!
監察院就是這麼狂,滿朝文武向來隻有被監察院盤問的份兒。
衛明磨牙忍了。
張文心抻抻自己皺了的官服,對乘雲道:“我去麵聖,哪個敢再動姑娘,就射穿他腦袋。”
乘雲盯著衛明的頭,狠聲:“得令。”
逐星扶起蘇瀾,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上,帶了哭腔:“您怎麼樣?”
蘇瀾看了逐星一眼,喘息著道:“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