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雪的劍法已基本成形,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得天獨厚自成一派,以柔克剛很是厲害。
但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現在的轉雲訣在整個江湖中也算的上一流,但還遠遠沒到千秋劍訣那般驚世駭俗的地步。
這八年間她的武功被耽誤了太多,一時半刻想要補足實在是太難。
而這一段時日裡,武林各派中暗流湧動,以青山派為首的一部分人散播著謝辭引來西疆禍事的傳聞擾亂人心,伺機就想反咬一口。
而另一部分人替謝辭打抱不平,甚至開始自發搜尋煞血盟少盟主的蹤跡。
或許那一部分足夠信服謝辭的人,也都抱著或多或少的私心,不過他們的所為對謝辭來說是足夠有利的。
有那麼多人搜尋,那煞血盟少盟主自然不敢輕易露麵,更彆提散播謠言。
可就在近日,江湖上又出現了一種傳聞。
“門主,最近平江城裡有一個傳聞——血屍林。”韓莫期憂心忡忡的走來走去,然後一頭撞到了旁邊的柱子上。
韓莫期捂著額頭揉了又揉,但這一撞便徹底將腦子裡的事兒都撞成了一團亂麻。
“血屍林?”謝辭頓首,“可是跟慎謹言有關?”
韓莫期揉著額頭道:“我不知道,隻知道傳聞說平丘深處有一個血屍林,裡麵有妖物利用草木殺人,然後將屍體綁在樹冠垂掛成林,前幾日有漁夫誤入,回來之後就被嚇瘋了,白天還是個正常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晚上天一黑,就整個人都瘋瘋癲癲風聲鶴唳。”
“現在江湖本來就已經夠亂了,又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隻怕是有人會拿此事來做文章……”江懷雪扶了一把暈暈乎乎差點兒摔到一旁的韓莫期,抬頭看了看他被撞紅的額頭,“都撞了個紅印子,先去休息一下吧。”
韓莫期離開後,江懷雪才轉頭看向謝辭,道:“慎謹言隱沒於平丘,隨後就傳出血屍林的傳聞,這兩件事不像是巧合。”
“血屍林……這手筆跟九轉乾坤蠱一般無二。”謝辭低頭歎息,“若真如此我們得抓緊時間了,等下一批蠱蟲孵化而出,慎謹言又有了反擊的機會。”
“可我們暫時還找不到慎謹言,他隨身帶著的那一尾靈蛇也不好對付……”江懷雪擔憂無比。
害死江懷月的那蛇毒沈渡舟後來看過,毒發太快,若是碰上凶多吉少。
如果隻是普通蠱蟲,謝辭或許還都有百殤蠖可以借力,可這蛇毒對他也是有效,若真一人對上慎謹言和這靈蛇,隻怕暗箭難防。
“我跟你們一起去。”沈渡舟走了進來,將一個瓷瓶扔到謝辭手上。
那小瓷瓶很是精致,半透陽光可以看見裡麵裝著的液體輕輕晃蕩,散發出一陣淡淡的異香。
“這東西能對付那條靈蛇。”沈渡舟肯定道。
自從江懷月出了事,沈渡舟就一直在尋找能克製那種蛇毒的辦法,但那蛇不知道是被西疆用什麼手段養出來的,尋常藥物根本解不了它的毒。
可沈渡舟隻想報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報仇。
既然沒辦法將這毒悄無聲息的下到那靈蛇身上,便隻剩下一個辦法了——在自己體內下毒,蛇若咬中必然中毒。
當然了若能徒手斬殺這該死的白蛇更好,那回來再給自己解毒就行。
“到時候那條白蛇及交給我對付,我要親手給懷月報仇。”沈渡舟低頭看向謝辭手中瓷瓶,神色有些複雜。
他其實並沒有找到能直接至那靈蛇於死地的辦法,但卻找到了這種毒能與蛇毒相克,若是能設法將此毒用在那靈蛇身上,它必死無疑!
謝辭將那瓷瓶交還給沈渡舟:“那過幾日我們一起去平丘看看。”
平丘地形複雜,常年遍布毒瘴迷霧,秋蕭閣的人之前就是因此跟丟了慎謹言,現在也一直沒能找到進入的辦法。
沈渡舟將瓷瓶放好,隨後道:“前幾日我聽聞慎謹言藏身平丘,就已經暗中去探過。”
“你一人去的?”江懷雪驚道。
平丘這樣的地方,秋蕭閣去了那麼多高手都折損嚴重,沈渡舟竟敢獨自前往。
沈渡舟挪開目光:“自從懷月遇害,我沒有一刻不想為她報仇,隻是慎謹言一直行蹤詭異,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找到他,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模樣,也不知道他武功到底如何。但現在他既然現身,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他!”
謝辭將手搭在沈渡舟肩膀重重一握,卻也不知該如何說,才能平息沈渡舟眼中的恨。
江懷雪垂眸輕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去平丘。”
這段時日實在是累得不輕,沈渡舟離開後,江懷雪便揉著額頭在一旁坐下來,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好久都沒有回神。
謝辭沒有打擾,他走到一旁的膳房,挑挑揀揀終於是找到了些許秦椒。
江南一帶喜甜,跟江懷雪的口味出入不小,踏雲門的夥食也是如此,一貫多是鹹甜口,見不得一點兒辣。
雖然謝辭平日裡吃不得辣,但他的手藝道還是不錯的,什麼都會做。
韓莫期路過,在看到謝辭在膳房切菜時,也是驚訝萬分。
“門,門主?”韓莫期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湊近一看謝辭切了一道魚片,還在那麼薄的片上改出了精致的花刀。
這樣的刀工,隻怕門裡最好的廚子也做不到。
謝辭抬頭看到韓莫期,輕道:“江南的口味懷雪吃不慣,日後若是她常在踏雲門,也替她尋一個會做東蜀菜肴的廚子吧。”
韓莫期點頭記了下來,但謝辭竟還會做飯,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謝辭見韓莫期看得目不轉睛,有些局促的停下手裡的刀:“我……像是不會做飯的樣子麼?”
韓莫期點點頭:“像。”
謝辭抬頭略帶威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