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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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有止痛之效,雖不像麻沸散那般能讓病人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但隻要找準穴位至少能緩解七八分。

隻不過這法子極有難度,往往因疼痛原因不同便要選擇不同的治法,譬如扭傷用針刺法,風寒頭痛用灸法,若是胃痛等舊疾頑疾則需要用經絡穴位法。

而像今天受刀傷、劍傷亦或箭上的傷兵,甚至要依據他們受傷位置的不同而尋找適當的穴位行針。

尋常醫者很難掌握其中分寸,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弄巧成拙。

不過,這對薑幼安而言並非難事。

鎮遠軍根據重傷、急傷、輕傷等不同受傷程度將傷兵送往不同營帳,守備軍小將帶薑幼安來的這間營帳顯然是輕傷營帳,傷患多,身上的傷大多不致命,也經得起等待。

然而經得起等待絕不是一直等待。

帳中傷兵成百上千,大夫卻隻有兩位,再並著兩個隻能做大夫助手的藥童,根本治不過來。

照這樣下去,遲早有人因失血過多而死。

薑幼安眸光深了深,快步走到離她最近的傷者身邊,俯身檢查他身上的傷。

此人受的是刀傷,在右小腿上,傷口本不算深隻是比較長,且因傷者受傷後沒能及時撤退所以如今撕裂的更大,不知是誰給他糊了一層金瘡藥,但沒能完全止血,此刻已經將潦草裹在傷者腿上的紗布染得殷紅。

“姑、姑娘……我傷得不重,不如你先去幫徐大夫他們?”

然這傷兵卻似乎對自己的傷不以為意,也似乎是如方才那守備軍所言不太信任女大夫。

薑幼安輕掀眼皮瞧他一眼,故意道:“不重正好,且讓我練練手。”

傷兵頓時噎住。

他方才確實存了不想讓女大夫縫傷口的心思。眼下軍中麻沸散緊缺,他這點小傷定是輪不上用,所以若是讓手法熟練的男大夫來給他治傷,他至少能少受些苦。

但傷兵萬萬沒想到,這女大夫竟光明正大說出“拿他練手”的話來。

此言一出,周圍兄弟都朝他看來,有幸災樂禍沒憋著好屁的,也有躍躍欲試想跟在他後頭讓女大夫練手的,畢竟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前頭幾百個兄弟等周大夫跟徐大夫呢,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們。

於是傷兵深吸口氣,眼一閉心一橫:“罷了!你來!”

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又甘願為了兄弟們“舍生取義”。

薑幼安麵巾下的唇角忍不住勾起,旋即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包,又對錦盤道:“剪開他腿上的紗布,清洗傷口。”

錦盤頷首,從帳中藥架上取了瓶烈酒來擦拭剪刀,繼而又先後用清水和沾滿烈酒的棉團清理傷口。

她手法行雲流水,與周、徐兩位大夫身邊的藥童相比甚至更好,旁邊圍觀傷兵的忐忑心情稍微減輕了些,至少過會兒在這一步上不用受多餘的苦。

但正在被醫治的傷兵卻不這樣想,許是過分緊張的心情放大了他的疼痛,他梗著脖子死死咬牙,眼睛又驚又怕的時不時睜開看一眼,下一瞬又心如死灰的閉上。

他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彆亂動。”

薑幼安說著拽住傷兵一隻手臂,用烈酒清洗手腕後找到孔最穴,取銀針垂直刺入。

傷兵聞言越發緊張,渾身僵硬地悄悄掀開半邊眼皮,忐忑問道:“這、這是做什麼?”

薑幼安:“止血。”

傷兵頓時煩躁起來,忍不住嘟囔:“整這些沒用的作甚,快點縫傷口。”

薑幼安並不與他爭論,針灸有沒有用,一會兒縫傷口時自然見分曉。

她繼續行針,先後紮了兩個能止疼的穴位。

傷兵漸生不滿,不過多年行軍打仗讓他深知不能得罪大夫的道理,隻好繼續忍耐,梗著脖子緊閉雙眼的等著縫合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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