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謝嘉語就來到了承德帝的鑾駕處。
看到謝嘉語的到來,承德帝顯得異常興奮。隻是,因旁邊還有其他人,所以不敢太過出格。
“你,上來伺候著。其他人都退出去。”承德帝指著謝嘉語道。
等其他人都默默的退下去之後,鑾駕上也隻剩下謝嘉語和承德帝兩個人了。因為四處有遮擋,所以也沒人看得清他們二人在裡麵做些什麼,或者聽見裡麵說些什麼。
“表姐快坐。”承德帝拉著謝嘉語道。
謝嘉語雖以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自小被長公主教誨,深深的明白皇權的霸道與威嚴,是以她很懂得分寸。
“謝皇上。”謝嘉語行了禮之後才坐下。
“表姐如今也朕生疏了。”承德帝歎息了一聲說道。
謝嘉語笑著道:“怎麼會?明明在我心中,我們幾日前還曾一起去府裡玩耍。”
那些前塵往事,承德帝已經忘的差不多了,聽到謝嘉語提及,回憶了一下,笑著道:“是啊,表姐沒變,是朕變了。”
“是啊,皇上變得更加莊重,更加威儀了。這不正是舅舅所期待的嗎?”謝嘉語笑著道。
想到兒時曾被父親批評太過頑皮,承德帝忍不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人年紀大了,就總是愛回憶,而回憶卻總是那麼傷神。
“表姐說得對。”承德帝道,隨即,他轉移了話題,問道,“在府裡住得可還習慣,有沒有人敢欺負你?”
謝嘉語想到這幾日在文昌侯府裡發生的事情,搖了搖頭,道:“我一覺睡了那麼多年,人和事自然和從前不同了。不過,有您和大哥在,哪裡還有那不長眼的人敢欺負我。”
承德帝聽後卻是皺了皺眉,道:“也就是說,還是有人欺負你了。哪個人敢這麼放肆!”
謝嘉語笑著道:“皇上切莫生氣,那些人我自然是能應付得過來。”
承德帝思索了一下文昌侯府裡的事情,道:“是不是文昌侯夫人又作妖了?朕記得,她年輕時就跟你不對付。要不是看在表哥的份上,朕當年早就嚴懲了!有個那樣的爹,她也不是個好東西!”
謝嘉語眨了眨眼睛,道:“最近大嫂倒是老實得很,在小祠堂裡給母親念經書呢,說是要念夠七七四十九日。”
承德帝聽後,稍稍舒心了一些。但,看著謝嘉語的表情,頓時笑出了聲,道:“哈哈,定是表姐的主意。她以前就拿你沒辦法,過了這麼多年,看來也沒什麼長進。”
謝嘉語卻隻是笑了笑,沒有講話。
跟在承德帝身旁,騎著馬的太子和二皇子正說著話,突然聽到了承德帝大笑的聲音,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不知父皇因何事如此開心。”
說話之人身著一襲暗紫色的錦緞袍子,腰間掛著一枚玉佩。長相十分的陰柔,眼睛細長,鼻子高挺,嘴唇薄而殷紅,左耳上掛著一顆珍珠耳釘。唯一顯得陽剛之氣的地方就是他粗重而又似劍的眉毛。不知是不是長年精於算計,整個人顯得戾氣很重。是以,假使穿上一身女裝,也不像女子。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高貴妃所出之子,皇二子楊恪。
他旁邊騎馬之人與之相比,就顯得溫和了許多。
太子楊祐今日著了一身淡黃色的袍子,腰間係著雲紋龍金帶。劍眉星目,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料峭的春風吹過來,偶爾有一縷發絲吹拂在臉頰,顯得既貴重又不失溫和。
“父皇開心,是你我幸事,寧朝幸事。”
楊恪聽了這話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很快,皇陵便到了。
在外麵祭拜完之後,承德帝看著眾人,道:“你們都去外麵候著。”
說完,領著低著頭戴著麵紗沉默不語的謝嘉語進了皇陵。
謝嘉語此時滿腹的心思都放在了已逝的舅舅身上,並未注意到有人已經盯著她看了許久。
楊恪看著謝嘉語的背影,總覺得這個宮女似乎沒在父皇身邊見過。要是見過,他不可能沒有印象。剛剛那女子回眸的一刹那,仿佛滿天的星辰都彙聚在了她的眼中,讓人見之忘俗。
“去,打聽一下,跟著父皇進去的那個宮女是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