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2 / 2)

此時,黃太醫正在院子裡曬藥,見謝嘉語失魂落魄的模樣,訝異的挑了挑眉。

“怎麼?被裴家那陰險狡詐的小子拋棄了?”

謝嘉語沒有回答他,找了個小板凳坐下來了。拖著下巴,看著黃太醫和他身邊的徒弟忙來忙去的。

“你去給顧建武看過病吧?他身體究竟怎麼樣了?”

黃太醫回頭看了謝嘉語一眼,然後又轉回頭來,低頭認真的扒拉著手中的藥草,漫不經心的道:“暫時還死不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謝嘉語蹙著眉頭問道。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那小子啊,早些年把身子骨糟蹋的太狠了,早就不行了。去年那場大病,人也沒什麼活下去的意思了,差點就沒了。不過呢,你不是醒…嗯,你不是來了麼。”黃太醫聞了聞藥草的味道解釋道。

謝嘉語有些哽咽的問道:“那他…他還能活多久?”從黃太醫的話裡麵,她已經聽出來了,顧建武的身子骨已經不行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這是她最難以麵對的事情。

“這就不好說了。往長了說,可能三五年,往短了說也可能一兩個月。”黃太醫道,“不過呢,也有那種得了絕症之後看得開,縱情的吃喝玩樂,結果病不藥而愈的。”

見謝嘉語眼神中迸發出來希冀的光彩,黃太醫朝著她潑了一盆冷水:“很顯然,這小子不是這樣的人。他能為當年的事情內疚四十年,又能因某些人而有了生存的意誌,可見吶,心思太重。”

謝嘉語的心隨著黃太醫的話忽上忽下的。

“他這次生病就是心情鬱結所致。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吧。估計吧,也是跟某些人有關。”黃太醫繼續說道。

見謝嘉語沉思的模樣,黃太醫便明白了,謝嘉語這是知道顧建武生病跟她有關了。

“不過呢,也不用太難過,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人嘛,不能隻靠著虛無縹緲的東西活著,不能隻靠著夢。要落到實處才好,要不然呢,縱然是好了,也隻是曇花一現罷了。”

謝嘉語聽明白了黃太醫的話,也了解了顧建武的身體狀況。

“他的病,還望你多多費心。”

黃太醫道:“這是自然的。前幾年他想死我都能把他給拉回來了,這次他想活,自然能把他救回來。隻是,你也看開些,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古往今來,能活到六十歲的人也沒多少。想必即便是他自己,心中也早已有數。”

“嗯。”謝嘉語道。

又坐了一會兒之後,謝嘉語回府去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之後,便閉門不見客了。

晚上也沒吃飯,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著顧建武和黃太醫的話,輾轉反側,許久之後才睡著。

另一邊,早已經有人把謝嘉語這一天的行蹤告訴了裴之成。

聽到謝嘉語跟顧嘉單獨去了外院,而且過了很久之後哭紅了眼睛直接離開將軍府之後,久久沒有言語。

想到前些日子顧建武顧嘉就在隔壁的茶館,再想到顧建武回去之後便病倒了,這兩者之間看似沒什麼關聯,卻似乎又有著不同尋常的聯係。

而且謝嘉語跟將軍府那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似親人又不是親人,似朋友又不是朋友,讓人捉摸不透。

總覺得事情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兒。

將軍府的守衛森嚴,是以,跟在謝嘉語身邊的暗衛並不知道謝嘉語在外院發生了什麼事情。

沉思了許久之後,裴之成又低下頭繼續處理公事了。然而,心緒還是有些不穩了。

第二天早上,出門之前,想到謝嘉語昨日晚上並未用飯,裴之成交代道:“一會兒去城東王婆子的餛飩鋪子給謝小姐送一碗餛飩。”他之前時常喜歡吃那家的餛飩,高湯熬的,肉質比較鮮嫩,味道極好。

“對了,記得多放些醋。”說完,便上朝去了。

早上起床洗漱完之後,謝嘉語本不想吃什麼,便看到顧星端著一碗餛飩過來了。

聞著香噴噴的味道,看著上麵飄著的綠色的芫荽,謝嘉語吸了吸鼻子,突然覺得有些餓了:“哪裡來的餛飩?”

顧星道:“是裴大人吩咐送過來的。”

謝嘉語一聽,心中覺得甜絲絲的,道:“嗯,放桌子上吧。”

拿起來筷子嘗了一口,果然味道極好,微微露了一些酸味兒,讓人食指大開。謝嘉語一口氣吃了好幾個才停下來。隻是,拿起來勺子喝湯時,臉色卻突然皺了一下。

怎麼會這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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