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俘都看押好了嗎?”
“都看押好了。”
“傷亡如何。”在叢林中劈砍灌木叢向前,朱爾丹沉聲朝師隊長們問道。
“輕傷29人,重傷1人。”隨軍醫療兵隊長馬上報告道,“都已經妥善安置。”
“那個重傷1人是誰?怎麼回事?”朱爾丹沉聲問道。
“是黑帽第三軍團,第三長槍師的師隊長,他在搏鬥中不慎從坡側滑倒,腦袋撞在了岩石上。”
“都說了多少次了,戴頭盔戴頭盔,不要因為嫌重嫌熱就懶得戴。”朱爾丹皺著眉頭,“找個大將銜的老兵旅長代一下。”
說完了這個話題,朱爾丹再次對哨探發問:“為什麼外圍的崗哨沒有報告?”
“軍團長,我們是真沒有發現,他們就好像能隱身似的,直接從咱們背後冒出來了……”
“不要狡辯,是不是偷懶?是不是打盹?不然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在安排好了大多數事宜後,朱爾丹帶著兩個長槍師和兩個聖銃師就開始追擊。
不過哪怕是在追擊的半途,還是要進行複盤的。
這是霍恩定下的製度,大小戰役打完之後一定要立刻進行複盤。
霍恩派出軍法官的監督任務就有這一條,等以後培訓出了足夠的人才,還要再上戰團文書來編寫戰史。
“色提斯,這次是不是你警戒的有問題?”
“對,是我警戒的有問題。”作為哨探旅旅隊長的色提斯,隻能自認倒黴地垂著腦袋站在一邊。
這邊朱爾丹還在盤問外圍哨探的具體失職,前方一名傳令騎兵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軍團長閣下……”
“怎麼了?”
那名傳令騎兵附到朱爾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朱爾丹一愣:“你們先去把那個黑箱子馬車拉過來,我去前麵看看。”
站在林間的空地前,身穿四分之三甲的諾斯騎士們安撫著昂昂叫喚的驢子。
繆拉站在灌木叢間,對著整齊鑽出樹林的黑帽軍們,他擠出了禮貌性的笑容,將心中的忌憚隱藏下去。
他終於明白這些士兵是怎麼打敗敕令連的了。
能做到整齊的長槍方陣跑步反衝鋒的步兵,哪怕放到帝國雇傭兵市場上,都是絕對的搶手貨色。
先前繆拉聽那些老黑帽軍說,他們一開始的時候,是拿繩子係在腰上才能整齊衝鋒。
看到他們這副姿態,繆拉是真的難以把他們和那種滑稽的樣子聯係在一起。
大概隻是開玩笑吧。
重新把視線拉回,望著近在咫尺的黑帽軍,繆拉長歎了一口氣。
得加把勁了,不然都要讓這些平民兵把他們給比下去了啊。
不過聽說他們都是有聖職的,勉強算得上宗教貴族了吧?
身後跟著縱隊前行的士兵,朱爾丹推起簷帽盔的帽簷,和幾位諾斯山地騎士行了個簡單的軍禮。
“繆拉先生追擊到他們了嗎?”朱爾丹客客氣氣地朝著繆拉問道。
先生這個詞大多會用在騎士、低等男爵和富商身上,平民間亂用被聽到了,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
不過在庫什領,霍恩主政後,撤銷了一切限製。
所有人內部稱呼叫教友,外部稱呼叫先生,對上級稱閣下,對下級稱職務。
苦笑了一聲,繆拉讓開身形,將身後的裸露岩壁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中。
在布滿苔蘚的蒼灰色石壁上,開著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原先的門口還垂下了不少遮擋的藤蔓和蛛網,被繆拉燒儘砍斷了,一股奇特的惡臭正從中滲出。
朱爾丹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外圍的崗哨沒有發現,合著他們是鑽地道來的啊。
“我們嘗試放了兩條獵狗進去,不過這裡似乎有一種奇特的氣味,獵狗很快就迷失了方向。”繆拉帶著朱爾丹走到洞口,捏著鼻子。
“這個味道對人倒是沒什麼影響,就是這洞窟比迷宮還複雜,我們都丟失了兩個人手了。”
將腦袋探入洞口,才吸了一口氣,一股仿佛答辯製成的洋蔥氣味直衝腦門,酸的苦的鹹的,差點沒讓朱爾丹閉過氣去。
捂著鼻子,朱爾丹邊咳嗽邊乾嘔:“他們能忍著從洞窟裡跑出去,還真是能忍啊。”
“估計是跑慣了。”繆拉皺著眉看了眼天色,“要不然,我們等明天白天再找吧,晚上太黑了。”
“不用。”朱爾丹卻笑了起來,“冕下什麼都考慮到了。”
繆拉眨眨眼,沒有搞明白朱爾丹的意思,而朱爾丹卻是不管不顧,和下屬繼續複盤。
沒過多久,一陣馬匹的“噅噅”叫喚聲讓快要睡著的繆拉驚醒。
隻見朱爾丹招招手,兩輛沉重的馬車,便在車軸痛苦的呻吟聲中運送到了山壁前。
“這是什麼?”
朱爾丹笑了笑,邁步走到了馬車邊,將黑布使勁扯下,周圍的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些諾斯騎士們更是驚得立刻握緊了武器跳起,雙目緊緊注視著籠子中的生物。
“放心,他們的毒囊都被抽空了,還被束縛住了步足。”口中這麼說著,朱爾丹自己都不敢靠太近。
三隻跳蛛,一隻牛蛛重見天日,開始在籠子裡劇烈掙紮起來,聽著那牙酸的木纖維斷裂聲,繆拉的神色都變了。
你們救世軍這麼勇的嗎?
“咳咳咳。”朱爾丹趕緊咳嗽了兩聲,“那個誰,趕緊把這幾個大家夥塞到洞窟裡去吧。”
“他們會幫咱們追蹤那些土匪?”繆拉不可置信地問道。
“它們是分不清人類之間的區彆的,這邊被我們虐待了,自然要找‘人類’報複。”敲著籠子的自然神甫笑道。
“那要是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