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爾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空地邊緣的小台子走去,腳底板卻是傳來了地麵的灼熱。
他甚至還沒走到台前,就能聽到下麵的山民們在竊竊私語,投來厭惡惡意的眼神。
“不愧是修士老爺,架子真大啊。”
“彆說話,小心他用魔鬼風把你頭給吹掉嘍。”
“哎喲哎喲,好害怕哦。”
在他們的視角下,就是這位修士預先讓他們來聽傳教,結果自己喝多了遲到不來,逼著他們白白在太陽下暴曬。
如果是平原郡的人說不定就忍氣吞聲了,可以山民的暴脾氣不嘴上兩句都是屬於是喝多了講不出來話了。
“諸位信民們。”朗聲開口後,安塞爾壓下了台下的竊竊私語,“天氣太熱,我沒有想到諸位會這麼早就在這裡等待,這是我的失誤,我向各位道歉。”
說罷,他彎下腰,向著站立的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
村民們一片沉寂,沒有任何回複,但不少人卻是麵露意外之色。
一名戴著破草帽的農夫嘟囔著:“修士給咱們道歉,這可是頭一回。”…。。
“假惺惺的,虛偽!”然而還是有人低聲說道。
安塞爾直起身,掃視了一圈後繼續說道:“本來是要向各位信民宣講我們千河穀修會的,但天氣太熱了,撐不住了就先回家吧,我隨後會挨家挨戶拜訪,如果還有感興趣的,可以留下來聽。”
話音未落,便聽那幾個樹蔭下的閒漢武裝農高喊道:“走咯!”
說完便利落地站起身,就朝著村子裡跑去。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婦人扶著老人,年輕人則甩著臂膀,沒過三五分鐘便走了乾淨。
僅剩的兩人,一個是腿腳殘疾,另一個則是眼睛不好,根本來不及走,隻能慢悠悠地朝著村子走去。
安塞爾倒是也不惱,隻是闊步追到了那倆漢子麵前。
見安塞爾趕過來,雖然急著走,但修士老爺都過來了,他們隻能硬著頭皮站住,並祈禱安塞爾快些結束談話。
“隻有兩位,那就不用勞煩你們站著聽了。”安塞爾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我們到那邊的樹蔭下聊聊?”
…………
日頭西沉,斜陽的紅光落在炊煙之中。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中午鬨過一場的安塞爾並沒有繼續去和村民交流,反而老老實實地借住在了鄉村小教堂裡,一下午都沒出去。
村頭一座塵灰飛揚的舊木屋中,莊頭漢德森坐在椅子上,懶懶地喝著啤酒。
見一名細軟胡子的閒漢走入屋中,他才開口問道:“瘸子和瞎子怎麼說?他們聊了什麼?”
那閒漢撓了撓頭:“也沒說啥,就是些家常,問了住哪兒、多大年紀、每年地租如何,還問咱村裡誰窮誰富。”
“永租權呢?”漢德森冷聲問。
“說了,不過不多。”另一人說道,“咱們提前交代了,村民都怕以後萊亞人和教會反攻被牽連,都不會聽他們的。”
漢德森聞言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還想讓咱們簽永租權契約?做夢吧!”
“就是怕鄉治安官問起來,該怎麼辦呢?”有人擔心地問。
“鄉治安官?他憑什麼?”漢德森冷笑得更響了,“不是我不願意,是村民們不願意嘛,你看看,誰願意理他啊,是不是?”
漢德森在得知消息後,早就提前和村民們吹過風了。
什麼“隔壁教區的人簽了,結果所有田地都變成教會的了。”“簽了協議,萊亞打回來就要屠殺咱們了。”
村民們這段時間都是憂心忡忡,外加暴曬的事,更加劇了這一情感。
山民們圈子狹小,本就排外,相對於陌生的安塞爾,他們根本就不信任。
“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假如他叫來軍隊,監視咱們推行呢?”又有一個武裝農舉手問道。
漢德森冷笑起來:“軍隊哪有這時間?再說了,他那麼年輕,前途光明,我有的是時間和手段陪他耗,他們百戶區任務可重了,耗這麼久,到時就煩了。”
說到這,莊頭得意地一笑:“假如軍隊真來了,我正好就假裝認輸,把永租權一簽,等他們一走,再把契約集中到我這來。
巡遊修士來了把契約給他們看看,走了咱再收起來,就算發現了,又沒有證據,他還能次次叫軍隊不成?
山民們站在咱們這邊,南芒德郡莊園又那麼多,專製公難道邊邊角角都能管到?先前都管不到,現在就能管到?差不多得了!”
喝了一口涼啤酒,漢德森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記得提醒我,去和布萊森接觸接觸,這神甫我看著是個耳根軟的,熬走了小的,換上這老的,這事不就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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