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顧不得便上前將玉息攔在身後,曲身道:“兒臣見過母後”。
“母後不在毓秀宮,特地來兒臣的龍嘯殿是有什麼事,有事可讓陸公公來傳話,何必親自跑一趟”。
衛太後拂過寬袖,看了一眼被趙玄護在身後的玉息。
“皇帝春獵遭刺客,哀家正在問話”。
“刺客皆已擊斃,母後大可放心”。
“皇上,哀家是怕有人不懷好意,就跟那柔美人一般”。
衛太後往旁側走了幾步,“聽說是因為她私自逃離,才使得皇上遭伏擊的”。
“母後聽何人說的?玉息是救了容妃一命,才被脫韁的馬帶出狩獵區的”。
衛太後眼神淩厲,對著趙玄走近幾步,往日對這個皇帝還算尊重,可她心中卻是十分不滿,原本皇帝應該是她兒子。
“一個奴婢救主子,就算用命換也是應該的”。
“隻怕她藏有旁的心思,皇帝不可大意”。
身後的玉息聽著這樣的話,隻靜靜地也不反駁。
趙玄手指曲起,“母後何出此言?”
“因為她使皇上受傷,就是罪大惡極,哀家來替皇上懲戒”。
趙玄淡淡說道:“此事朕心裡清楚,母後不必操心”。
衛太後冷冷看著趙玄,“陸永,呈上來”。
“是”
陸永拿出一份卷軸,黑色玉軸明黃色的綾錦,趙玄一看心一沉。
衛太後揚起頭,厲聲說道:“你原本隻是漢江封地的王爺,太子之位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怎奈哀家的二皇子命不好,才讓你登上了帝位”。
“可你自小就非太子人選,先帝怕你勝任不了,所以留下這份遺詔,命哀家審視監督”。
“若有差池,哀家可替皇上下聖旨”。
趙玄接過遺詔,熟悉的筆跡,首字下的祥雲,表麵不動神色,內心卻暗潮翻湧。
“皇上看過,可是真的?”
趙玄臉色陰沉,“是真的”。
“既如此,那哀家下旨,皇上便不可阻攔”。
衛太後嘴角抹過一絲得意,“來人,將玉息送入詔獄”。
趙玄心一沉,詔獄陰暗殘酷,唯有犯了重大過錯的皇親國戚才會關押進去,她那麼嬌弱,怎麼受得住那裡的氛圍。
可趙玄盯著衛太後手中那份詔書,卻不能再說什麼,隻得將痛苦吞了進去。
幾個宮人上前拉扯,玉息卻自己走了出來,“我自己能走,詔獄在哪裡,帶我去吧”,她語氣淡得仿佛是去喝杯茶的。
從剛才起她就一言不發,也不為自己辯解。
看她纖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趙玄心揪在一起,可玉息從走出龍嘯殿開始,就沒有回眸看他一眼,也沒有任何求救的目光。
——
詔獄的大門打開後,玉息才感到恐懼,裡麵陰森幽暗,時不時傳來哀嚎聲,一股不見天日的絕望氣息撲麵而來。
玉息的手腳被帶上了腳鏈,當她拖著沉重的鐵環走入詔獄時,她才真正感到自己是個亡國奴。
這大約就是她的宿命。
當她進入那間四麵銅牆的房間時,鐵門“哐”關上,她徹底失去了自由。
詔獄令喬東冷眼看著玉息被關入牢房,對身旁的陸永點頭哈腰道:“公公,進來喝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