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行不急不慢,淡然一笑。
喚來剛才吩咐的宮人,宮人呈上一件東西。
司徒行握在手中,黑玉的卷軸,明黃綾錦。
趙玄心猛地收緊。
他從容說道:“皇上可能不知,當年父王已為我和南越公主寫下諭旨婚書,預備送往南越,為我和玉息指婚。
“不過後來因為我的事,婚書便一直沒有送出去”。
“如今婚書就在我手中”。
長明王目光如炬,緊盯著司徒行手中的卷軸,若是真的,那他再不甘心也不能把玉息怎麼樣。
趙玄此時的目光像要吞人,恨不得奪走他手中的婚書給燒了。
眾人都不敢說話,隻敢悄悄用眼神交流。
行王殿下的這份婚書簡直一記驚雷,炸得人猝不及防。
玉息更加吃驚,雖然那時為她和北商和親的事情聽過,但她那時還小,從未上心過。
後來北商後宮宮變,趙行“暴斃”,此時便不了了之了。
誰曾想北商皇帝已經賜下婚書。
有了北商的婚書,她便是趙行的未婚妻,行王妃。
這個身份她不得不接受。
這份婚書一出,就連想為難玉息的長明王也無話可說。
司徒行收起婚書,淡然道:“玉息也累了,我便帶她回去歇息,就不陪皇叔了”。
臨走前又對長明王說道:“寅皇叔的長明地界富庶,皇叔的日子過得太過安祥,北商的國令已經改過,關於戰俘這條國令早廢棄了”。
“皇叔得空還是好好回去重新讀一讀北商律法”。
說完俯下身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玉息,先同我走,一會兒我給你解釋”。
玉息從惶恐中回神,這冬宴她確實也待不下去,便起身帶著心月公主一同離開了。
長明王臉紅一陣白一陣,便也無可奈何,隻得隱忍了下去。
趙玄捏著酒杯,忍著心中泛起的暴怒。
他是國君,需穩住整個局麵。
長明王獻出西南礦脈,他仍需安撫,便說道:“皇叔為我北商獻出礦脈,朕甚是感激,朕願賜予皇叔北商共主名譽,與皇叔共享北商盛世”。
長明王這才按下心中不悅,北商共主雖是虛名,但也夠榮耀了。
——
行至長樂殿外遠處,玉息才停住腳步。
長樂殿外,天空瑩白一片。
寬闊間,幾片鵝毛悠悠蕩蕩落下,落在玉息頸窩內,一陣冰涼刺寒。
玉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伸手撫了一把,手心有一點點濕。
原來是是下雪了。
她紛亂的心神,被突然鑽入的寒冷清醒,穩了穩心神轉過頭對司徒行說道:“剛才是行王殿下解救我,我萬分感激”。
她眼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卷軸。
“這份婚書可是真的?”
宴席中司徒行未曾展開過,也不清楚究竟是真是假。
司徒行淺淺一笑,遞給她道:“你可以看看”。
玉息想伸手接過,但心中恐懼又不敢接,萬一是真的,她便一點選擇都沒有了。
司徒行似乎早料到她的反應,“玉息,我說過的,會等你願意”。
“剛才是不想長明王為難你,不然在你願意之前,我是不會拿出這份婚書的”。
即便他問出的國令已經廢除,但隻要他揪住不放,總能找到其他借口來找茬。
不如拿出婚書封了他的口。
玉息此時心裡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整理情緒,她和趙玄的糾葛還沒有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