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晃晃的跨過門檻,走到院子裡。
發現我現在躺的這個屋子就是原來住屋子的旁邊,怪不得擺設和主屋一模一樣。
我肚子餓,再加上躺得太久,身體越發不靈活,我走到台階上慢慢的坐了下去。
已是深秋,夜裡涼得很。
陣陣秋風吹過,院裡的樹木被吹沙沙直響,坐在昏暗的院子裡頭,又冷又瘮人。
我心裡淒苦,完全忘了我怕黑的事。我望著院牆外的天空,淚水莫名的掉了下來。
讀完博士出來工作,我已是三十歲的大姑娘,雖然還沒談過戀愛,但自小順風順水,過得太過如意,從不曾想過假若有一天失去這一切,會是怎麼樣的光景。
現在體會到了,但一切又太遲了!
我想念我的家,想念我嘮叨的父母;想念醫學院的博士導師怪老頭,因為他總是給我帶好吃桂花餅;想念醫院飯堂的糖醋魚......
越想越傷心,我低著頭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時一個腳步聲輕輕的走到我身邊,蹲了下來。
我扭頭一看,朦朧中,依稀辨認出是今天留下的下人。
他蹲在我身邊,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說:“不知道公子晚上還要夜起,為了省燈油,我把院子裡的風燈全都滅了,這是嚇到公子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陪我坐會。”
下人明顯一愣,然後喏喏道:“我隻是一個下人,不能與公子平起平坐,公子有話對我說便是。”
我歎了口氣,說:“你蹲著不累麼?在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坐吧。”
下人看了看我,確定我沒有開玩笑,小心翼翼地往邊上挪了挪,然後坐在比我低一級的台階上,有些不安地抬起頭看著我。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下人連忙拱手,回道:“小人姓安,名康。”
“安康?”我扭過頭看著他問。
安康連忙說:“正是。”
我忽然噗嗤一笑,說:“安康這名字倒是挺吉祥的。”
安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說:“小人八歲的被賣進了太傅府,無名無姓,公孫太人給小人取的名兒,寓意安康吉祥。”
我點點頭,說:“挺好的名字。”
安康靦腆地笑了笑,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