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皇帝的宴(2 / 2)

新荊 AMNH680 4282 字 2024-06-14

新荊暗想你這問得還真是個好問題啊,司馬光要是當我嶽父我四舍五入就得喊他一聲爹,那樣我還變什麼法?我不如直接跳入黃河。

新荊想了一會,決定說得委婉點。“我喜歡的東西比較特彆。”言下之意我誌不在此。談戀愛有變法有意思嗎,有的話你找出來讓我看看。

可惜不能說太明白。這敏感時期裡有多少人借著變法之名爭權奪勢,誌在變法這話若是說了,倒顯得是個趨炎附勢之徒了。

王雱的眼神從迷茫轉成驚疑不定。

“特,特彆。”他磕磕絆絆地複讀,“特彆?”

新荊鼓勵而麵帶欣賞地看著他,相信芝蘭玉樹如自己兒子這般的一定已經聽明白了。

然而王雱沒再說話。

王雱陷入了混沌。

新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王雱不說話,他坐在旁邊,想到接下來的任務,不禁為“賞花釣魚”那事提前做起心理鋪墊來。

這不鋪墊不行。後世國人們對待蘇聯是什麼態度,他現在對待宋神宗就是什麼態度。那是曾經的肝膽相照、榮辱與共,都經不住時間斬斷凋零——相逢依舊如故,舊日卻早已東流。

這感覺就好像婚姻家庭雙方離婚之後的再見麵。考慮到他當年也是給神宗寫過“妾亦不忘舊時約”這種話的,新荊決定把今天接下來的心情調整為去見前夫。

舊荊和神宗現在君臣關係仍在蜜月期。他心想,還挺令人懷念的。

————

真正的賞花釣魚宴,始於太祖朝時期,由趙匡胤確定雛形,再由太宗太平興國九年正式確定賞花曲宴之目,於真宗鹹平三年,以一項宮廷製度明確下來。太宗、真宗和仁宗朝前期,除非有特殊情況,每到暮春時節牡丹花開放之時,皇帝必率群臣於後苑賞花、釣魚、宴飲、賦詩。

但是由於仁宗朝後期西夏元昊的叛亂,宋仁宗趙禎“罷賞花賜宴”逾二十年,直至嘉佑六年“始複修故事”。王安石上次參加的,就是仁宗時期的宴席。那時候他的身份是知製誥。再往前一年,他得到的官職是同修起居注,任務是時刻陪伴趙禎,記錄他的言行舉止,給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寫日記。

寫日記的活他堅決不接,於是仁宗改為讓他起草詔令、製文。暮春的君臣之宴因為是二十年後重開,上下都格外重視,王安石不僅要去,還要隆重地去;不僅要隆重地去,還要給皇帝和詩,於是有了嘉祐六年的《和禦製賞花釣魚二首》。

韓琦等人也和了。但這無法改變王安石糟糕的心情。他永遠沒有辦法和北宋風韻雅致的文人團體達成一致,而風雅之士們也時刻以一種審慎的態度打量著他,從他的衣著和姿態裡總結出“此人難登大雅之堂”的結論來,並用珠圓玉潤的詞彙妝點之後,莊重地擺到皇帝的禦案上來。

……

新荊由內侍引領,層層穿過宮廷的雕梁畫棟。神宗趙頊的此次宴席,應該隻是借了“賞花釣魚”的殼子。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已經過了貢菊的盛放期,在自己印象中熙寧這幾年也沒有神宗大規模宴請眾臣的例子,因為那很花錢。

不過現在連他自己都能重新返回北宋了,神宗朝也重新走入了一個未知的方向。在那個暫時還不明朗的方向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變法是有可能成功的。王雱在自己的乾預下必將不會再在年僅三十三歲的時候就殞命。宋神宗趙頊本人可能也會活得久一些,上天有悲憫之心,不應該總讓自己送走一些比他年輕得太多的靈魂。

……

“到了。”內侍恭敬地退開一步,讓出路來。“官家就在前麵。”

新荊點了點頭,略一皺眉,覺得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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