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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三年二月十一日,官家下發詔書,要拜司馬光為樞密副使。
二月廿日,司馬光上章,拒絕接受任命。
二月廿二日,官家派遣內侍李舜舉催促司馬光接受誥命。司馬光回奏不受,並稱病告假,說自己病了,什麼班都上不了。
五天後的二月廿七日,官家派人慰問,召司馬光入見;司馬光再次拒絕。不僅稱病不入內,甚至前前後後總共上了五封劄子連續拒絕上命,並自請離京。
官家無奈,收回司馬光樞密副使告敕詔書。結果詔書下至通進銀台司,時任翰林學士範鎮把詔書封詞駁還,認為皇帝不該收回成命。
事已至此,官家騎虎難下,決定繞過這個機構直接派人通知到司馬光本人。於是得知此事的範鎮認為這是皇帝變相指責自己失職,請求辭職。
……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王雱在信中不無喜色,寫道,司馬公走之前,還給父親互通長信,議侵官、生事、征利、拒諫,但不過是自取苦果……
新荊一目十行地看完,幾個月來心中懸著的石頭落地,心中卻隱隱有些埋怨。他在京城之時,同時受製於神宗和王安石,隻覺得喘不過氣;如今遠在秦鳳,眼看著自己兒子在舊荊身邊,如此巨細無遺地記錄京城要事以及父輩的私事,不遠萬裡寫信過來,實在是有點……有點……
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有點什麼。在京之時,他雖然擔憂王雱,但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在條例司見麵,擔憂不過是一種隨時可被揮散的掛念罷了。如今他遠在西北,每隔幾天便要期待京城來信,但見這信真來了,王雱對他態度比想象中親厚,就感到了大大的不妥。
他心道,你在信裡寫司馬光拒官也就罷了,你寫司馬十二和你爹——也就是我——的書信是乾什麼?我怎麼不記得我給你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