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全員惡人(1 / 2)

新荊 AMNH680 4066 字 2024-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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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章惇、呂惠卿、曾布,在曆史上分彆遭遇過以下批評:

章惇:敏識過人,但窮凶稔惡。

呂惠卿:忌能、好勝、不公;懷張湯之辨詐,有盧杞之奸邪;詭變多端,敢行非度。

曾布:結黨營私,對上不忠,導致北宋出現了日食、地震、星變和旱災。

總結——全員惡人。

熙寧初年已經出現了這種評價的苗頭。畢竟變法是原罪,章惇來京時的風評並不算好,但呂惠卿在地方上的工作成績是相當不錯的,等進了條例司,開始跟隨王安石開展變法工作,整個人的口碑就急轉直下,八匹馬都救不回來了。

司馬光對呂惠卿的評價尤其耐人尋味。之前王安石推薦呂惠卿為崇政殿說書,司馬光在延和殿,以翰林學士身份向宋神宗本人提出了反對,說呂惠卿絕對不能提拔,理由是“惠卿儉巧,非佳士,使王安石負謗於中外者,皆惠卿所為也”。

就差沒有直接跟皇帝說,王安石雖然執拗,但他品質是好的,他是被呂惠卿給騙了啊!讓王安石遭遇非議的那些事,也不是王安石本人乾的!都是呂惠卿!那可惡的呂惠卿!!……

呂惠卿對此感到不屑。司馬光當時見神宗不肯撤回聖令,回家後就立刻給王安石本人寫信,說呂惠卿這段時間是在給你獻媚,導致你出現了一種心意相通的快感;但這種快感是一種錯覺,而錯覺之所以是錯覺,就是因為它注定會消散……

王安石連回信都沒寫,於是呂惠卿爽到了。他是比較務實的性格,司馬光等人對新法有意見,這沒什麼,等他們看到新法的成效,看到“民不加賦而國用饒”是可以實現的,那些所謂偏見,也將變成一種注定會消散的錯覺。

——應該是這樣沒錯。此刻他坐在亭中,轉了轉手裡的杯子,心中又梗又澀,心想,我必當為您竭心儘力,我也已經為您竭心儘力,所以,為什麼您反而在疏遠我?……

呂惠卿本人不知道新荊和舊荊在人事平衡上的爭執,但他現在已經看到了一些結果:王安石沒有過分倚重某一位年輕人,每當呂惠卿做出一些成績,他便給出肯定,然後建議曾布或者章惇與他共同推進下去;而一些呂惠卿覺得應該由自己來主持的工作,也正逐漸變成另一些年輕人的機會。

——比如說王雱。

——又比如說是呂嘉問。

呂惠卿猛地攥緊了手裡的杯子。薄胎白瓷杯在他手裡竟發出“咯”一聲響。

章惇瞥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他回頭還是看向新荊,將那碗摻了一半酒的紫蘇飲子端在他麵前,笑道:“這是和樂樓的紫蘇,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不覺得懷念嗎?”

新荊垂目喘息,暫時不想搭理他。剛剛那一碗酒還在他胃裡放煙花,宋朝的蒸餾技術雖然有限,但剛才這下喝得太快了,酒勁兒上湧極為凶,他現在眼前像是蒙了一層毛玻璃。

“章子厚,”他低吼道,“我知道這是酒。”

曾布眼皮一跳。他其實不想得罪新荊,章惇非得拉著他一塊把新荊灌暈,他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此時忍不住心裡發慌,看向章惇。

章惇則哈哈一笑,道:“沒錯!”他將那碗摻酒的飲料往亭外一潑,桌麵四個空碗一列兒放好,一個個倒滿。

曾布膽戰心驚:“子……子厚兄?……”

章惇朝他擺了擺手,仍回到新荊麵前,看著麵前的人,點了點桌子,笑道:“這才是酒。但不是給你準備的。今天有個人遲到了,該罰!”

新荊眉頭緊皺。他已經模糊地意識到了章惇不懷好意,但還未察覺他的意圖。

“王雱今天遲了。”章惇一字一頓道,“該罰!”

曾布倒吸一口涼氣。新荊抬起頭,他在混沌中敏銳地察覺了這個名字,看向章惇,道:“王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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