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章惇道,“他答應了會來,但到現在還沒出現,實在是傲慢。”
新荊立刻反駁:“元澤素來恭謹。”
章惇:“君子之為,當一言九鼎,駟馬難追。既已食言,合該一罰!”
新荊感覺頭一陣一陣抽痛,他吼道:“閉嘴!元澤不能喝酒!……”
“非不能也,是不為也。”章惇道,“去年跟你二位一塊吃飯,也是你說他不能喝酒,真是咄咄怪事!”
“沒什麼怪的。”新荊緩了口氣,伸手搭在桌邊,道,“那次我替他喝了,這次我也可以替他喝。”
語畢取了那四碗中的一個,端在麵前,慢慢喝了下去。到第三碗時他眼看著已經拿不穩,章惇便俯身過去,幫忙端著,一邊裝模作樣地喂給他,一邊真情實感地歎道:“你們兄弟感情確實深厚。”
新荊:“不……”他模糊道,“我們其實不是兄弟。”
曾布一口茶噴了出來。他驚恐地放下杯子,用袖子擦自己下巴,而章惇瞪了他一眼。
章惇回頭繼續看向新荊,問道:“這水好喝嗎?”
新荊皺眉良久,道:“……水?”
“不,是藥。”章惇忽然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你頭暈,所以王雱給你買了服藥回來,還有一碗,都喝了吧。”
新荊:“……藥?”
章惇道:“對。你難道這會兒又不頭疼了?”
新荊愣了愣。他確實感覺頭暈目眩。
既然頭暈不適,那吃藥就是對的。既然藥是王雱買的,那應該沒什麼不妥……
章惇親切地拍他的肩膀,端著碗,道:“官人,該吃藥了。”
……
曾布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桌上四個酒碗變成了四個空碗,他現在看章惇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個白日行凶的鬼。
章惇無視了曾布的視線,兀自晃了晃酒壺。呂惠卿忽然道:“夠了。”
“是我自己要喝。”章惇看向他,笑道,“這酒確實不錯,不知道下次再碰到得到何年何月。”
章惇:“吉甫兄再來點?”
呂惠卿冷冷道:“不。”
“金樽清酒鬥十千。”章惇長歎道,“真是可惜了。”
章惇回到新荊身前。年輕的同僚此刻已經有些意識昏沉,他得趁著人睡著之前問點問題。畢竟費了這麼大功夫,回頭新荊如果真要找他算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