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2 / 2)

鶴鹿同春 懷渡之 8530 字 24天前

日子有條不紊的過著,章麓時不時借著捐糧的旗號去往郊外見李鶴霖。好在大同商號家底子豐厚,否則就她這麼個捐法,早晚要關門大吉。

那日在紫竹苑的事章麓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見崔夢宜來找她的麻煩。不外出的時候照舊在被窩裡貓冬,每日去主屋用飯的時候,都能從父親口中得知外麵的災民如何。

這兩日,陸陸續續有大批的災民湧到了京城。

八個城門門口都出現了災民,原本設在南門五裡外的災民營不夠,便在西門口五裡外又建了一個,因著離西郊大營有些近,雖然是新建的,但秩序反倒比南邊的災民營好很多,不少身強體壯的漢子還跑去問守衛能不能征兵入伍。

這時候,三皇子李鶴霖又在災民營貼出告示,為墨雲騎招兵,但他隻要家裡沒人的絕戶,年紀在十五到二十一歲之間。

“前幾日朝堂上爭論張錦提出的《稅田新策》,這項新政動了舊族的利益,他們糾集起來反抗,甚至禦史台幾個舊族子弟還聯合起來彈劾張錦以公謀私,借公事泄私憤。結果當日下午,馬彥莊的管事就因著私販人口、逼良為娼、毆殺平民等罪行被抓了,拔出蘿卜帶出泥,好幾個皇莊的管事都被牽連進來。陛下震怒不已,直接下旨推去菜市口斬首示眾,並將其罪行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張告示,貼在每一個坊門上,這下子真是天下皆知了。”

虞慶侯夫人不解:“這是要殺雞儆猴給誰看?”

“自然是給舊族看。”虞慶侯往自己妻子身邊湊了湊,問道:“梓潼可知這馬彥莊的受益者是誰?”

虞慶侯夫人放下筷子,用錦帕展了展自己的嘴角:“不是崔家就是程家,如此大張旗鼓,定然要直擊要害。”

“梓潼聰慧,就是安國公崔家,那管事是崔家的旁支。這十幾年來暗地裡用好幾個皇莊吸血,養肥了不知道多少蛀蟲。崔環也因此吃了掛落,陛下直接擼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差事,讓他靜思己過。”

聽著父親的讚歎,章麓不置可否。誰知道下一刻,虞慶侯就將話題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三皇子這法子聽得頗為耳熟呢。”

章麓叨菜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掩飾性的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虞慶侯乜了她一眼,老神在在道:“嫋嫋,你說呢?”

章麓裝傻:“什麼?我怎麼沒聽過這個法子?”

虞慶侯夫人掩唇一笑:“當年在上郡的千金城,你不是也用過這個法子,對付鬨事的商戶們嗎?”

“啊,是嗎?太久遠了,我早就不記得了。”

虞慶侯夫人道:“你出了這麼個法子,三皇子定然會高看你一眼,若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吸引他的注意,促他將來不抗拒陛下賜婚,娘也不反對,但娘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

她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輕柔細語:“在大多數男人的世界裡,女人隻是個有思想的物件,什麼牡丹花、茉莉花、荷花都是女子給予女子的分類,而不是男人。對於男人來說,隻有有用的和沒用的,有用的可以留下,偶爾臨幸一番以示恩賜,沒用的就會被摒棄,終其一生不複相見。”

“梓潼,我可不是這樣的人!我隻愛你一個!”虞慶侯連忙放下碗表忠心。

虞慶侯夫人白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要是,墳頭的草早就長到三尺高了。”

虞慶侯默默的端起飯碗。

虞慶侯夫人握住女兒的手,認真道:“這世間上哪有那麼多的浪漫與美好,不過都是男人收集新鮮玩意兒的手段罷了。你若是選擇嫁入皇室,將來就必須要忍受失去自由的孤獨。這裡不是河平盧、朔方,一入宮門深似海,你過去所擁有的一切,自由、尊嚴、愛好、希望,都會離你而去,你隻是一個人的附庸,他生你便活,他死你自亡。即便這樣,你依舊不後悔嗎?”

章麓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粥米,過了很久,她才抿唇道:“娘,我十三歲便披甲上陣,曆經五年血腥風雨,後又隨黎家在外從商漂泊兩年,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縱使前方狂風驟雨、荊棘遍地,也要能吞的下我,殺得死我才是。”

虞慶侯夫人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五年前起,她就覺得自己女兒不一樣了,好似有沉重的心事埋在心底,好似曆經滄桑。

她想要再說什麼,又覺得說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她的女兒早已拿定了主意。

這時,有人將錦簾掀起,紮著高馬尾,難得一身女裝的侍衛長雲逸快步走進來,恭敬道:“侯爺,夫人,衛王府的管家來了,說是衛王妃聽聞府上缺得用的仆婦,便挑了些好的送過來。”

“衛王府?”虞慶侯夫人蹙眉:“走的哪個門?”

“正門。”雲逸回道。

這下,她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陛下也好、潭陽康氏也罷,素來與我們沒甚交情,平白送人過來,還敲鑼打鼓的走正門,怕是沒安好心。”

虞慶侯夫人打簾出門,一行人走到正門外,祁雲正扶著刀站在一個中年男子的麵前,而那個男子一直在對他說什麼,神色頗為傲慢,但是祁雲就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府外的街道,好似一個看門的門神。

祁雲是章啟的副將趙擎蒼一手提上來的,如今大小也是個百戶,十六歲的百戶,讓他當個門房著實太大材小用了。

那中年男子見正門開了,一個貌美的夫人和一位年輕小姑娘走了出來,雖然那小姑娘沒怎麼打扮,還穿著男裝,但中年男子在衛王府做管家前,給陛下做了十年的管事,基本的眼色還是有的。

於是,他繞過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小侍衛,走到那夫人麵前,恭敬道:“小的衛王府管家李勉,見過虞慶侯夫人。”

虞慶侯夫人客氣點點頭,麵上一臉疑惑的看向李勉身後,問:“李管家,這些人是?”

李勉笑道:“王妃聽聞貴府卻得用的下人,便從府上挑了些送過來,都是手腳麻利的,做事勤快,尤其是打頭的這位,名叫紫鳶,是王妃身旁最得力的,把她送來的時候很是心疼了一番。”

打頭的那丫頭長的一副嬌豔麵孔,隆胸蜂腰,眼眸含水,眉峰帶俏,頗有幾分姿色。這般模樣的丫頭送過來,打的什麼主意傻子都知道。

隻可惜侯爺滿腦子都是兵將、武器、陣法,怕是不懂什麼叫紅袖添香。衛王府這主意怕是要落空,雖然虞慶侯夫人很想看笑話,但是也不想放這麼個人在自己眼前惡心自己。

她臉上堆笑,一幅受寵若驚的語氣,說:“這怎麼使得,既是王妃身邊得力的,那自然是用慣了的,怎麼好送給臣婦。王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