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也感到很是無辜,他們真的什麼都沒有診斷出來啊!可是皇後擺著一臉的虛弱無力,難道叫他們說,皇後沒病,就是作出來的嗎?到底人家是這個皇宮的女主人,他們這些下屬,可不敢將她往死裡得罪,還不是隻能敷衍著?於是太醫院院首隻得站出來說道:“有時候身子虛弱,未必一定是身子有了病痛。陛下不如宣召一些高人異士進宮來,或者,可以看出皇後娘娘病情的由來……”
這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於是皇帝忍下心中火氣,當日便召集了皇室供奉著的佛法大師和道家能人進宮,請他們為皇後診斷。大師和道長圍著鳳儀宮轉了一圈,一個撚著佛珠口誦佛經,一個揮動拂塵請動三清,到最後都得出了同一個結論:皇後娘娘,這是被人衝撞了。
了塵大師撫著自己一部雪白的長髯,說了一番什麼屬相和年庚以及鳳儀宮風水的各種理論,直說得皇帝頭昏腦脹,末了下定論道,這是有尚未進宮但即將進宮,屬相為兔的陰人將皇後衝撞了。而靜思道長那邊,竟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皇帝沉吟了一陣子,招來內務府總管,詢問道:“此次入選的秀女中,屬相為兔的都有誰?”
內務府總管自有一本賬冊在心裡,不必回去查詢,就回答道:“啟稟陛下,此次入選的小主之中,唯有紫薇舍人之後薛氏,屬相為兔。”
皇帝蹙起了好看的眉頭:“隻有她嗎?”
內務府總管躬身回稟道:“因薛小主年紀最小,所以隻有她一人,屬相為兔。”
揮退內務府總管,很是有禮的送走了道長和大師,皇帝坐在皇後床邊,久久沒有開言。屋子裡十分安靜,仿佛可以聽到外邊院子裡,花開的聲音。
皇後閉著眼睛,心跳卻很快,仿佛就要躍出她的胸腔來。雖然皇帝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卻可以感覺出來,皇帝的心情很是不好。一股酸澀湧上她心頭,那薛氏,竟然在皇帝心裡這般重要嗎?
默然良久之後,皇帝終於輕歎了一聲,說道:“傳旨,秀女薛氏暫居榮國府中,待日後宣召時,再行入宮吧……”
身在蘅蕪苑的寶琴接到這個沒頭沒腦的旨意的時候,一時間竟有些懵了:“公公,請問,這旨意……究竟是什麼意思?”
傳旨太監滿麵笑容,很是殷勤的回答道:“這是陛下的意思,因怕小主年紀太小,與家人一時難以割舍,所以特地下此恩旨,允準小主多與家人再相處一段時間。這旨意可是隻下給小主一人的,旁的小主,並沒有這等恩賜……”
要是信了你的鬼話,我就是白癡好嗎?不過從傳旨太監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這道旨意背後的緣故,並非皇帝厭棄了自己,而是另有彆情……心念急轉之下,寶琴恭恭敬敬的接下了聖旨,還暗自塞給了傳旨太監一個精致的荷包。
太監捏了捏荷包,裡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知道那是銀票,臉上的笑容便愈發熱切了:“且慢,小主,這兒還有一些賞賜,可是陛下親自為小主挑選的呢!”說著他一揮手,便有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捧著許多寶物走上前來,將其呈給薛寶琴觀賞。
薛寶琴輕輕撩起眼皮,朝著那些朱漆托盤上看去。卻見珠寶閃爍,綢緞耀目,果然件件都是珍品。還有一匣子各色小金銀錠子,有筆綻如意的,有福壽雙全的,個個精致可愛。傳旨太監笑著說道:“這是陛下體恤薛小主寄居在彆人家裡,特地賞賜給小主用來打賞的——”說著他又指了指匣子旁邊一遝銀票,道:“這些銀票都是小麵額的,拿著花用很是方便。小主要是想要置辦個什麼東西,也便宜……”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能為薛寶琴想到這些,也真的算是很不容易了。寶琴心裡的鬱悶便下去幾分,笑意也真切起來了:“陛下體恤,叫我怎麼擔當得起?”
傳旨太監眼睛都笑得眯起來了:“當得起,也隻有小主你擔當得起……”作為一個有權勢的大太監,薛寶琴暫時無法進宮的真實原因,他怎麼會不知道?然而皇帝卻嚴禁此事傳開,給薛寶琴下旨也用的是好聽的理由,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薛寶琴的名聲嗎?還沒進宮就擔上一個衝撞皇後的名聲,好聽嗎?不會惹得旁人說嘴嗎?為了一個尚未得到封號的秀女如此費心,對於將大半心思放在國事上的當今聖上來講,這還是頭一次。就算是賢妃娘娘那麼得寵,也沒有得到陛下如此的真心著想。這位薛小主,將來的造化,大著呢!商人之女又怎麼樣?有陛下寵愛,她便不再是低賤的商戶女,而是即將展翅的鳳凰兒……這般想著,傳旨太監的笑容,愈發殷勤了。
待薛寶琴看到最後一個托盤時,發現那上麵隻有一個小巧的錦盒在,顯得空空蕩蕩的。“這是什麼?”她有些好奇的問道。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