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捂嘴笑道:“妹妹真是謹慎……”說完她輕歎一聲,又道:“如今在宮裡討生活,謹慎一些,也是應當的。妹妹你不知道,姐姐我如今的日子,可是有些不好過啊!”
寶琴道:“娘娘貴為賢德妃,日子怎麼會不好過?”
賈元春苦笑著說道:“我雖為賢德妃,卻並無子嗣,聖寵雖有,卻比不過誕育了長公主的賢妃。原本賢妃就極為受寵,今次秀女大選之後,兩江總督之女杜春寒才貌雙全,極是得到陛下喜愛,如今,已經被封為正五品嬪了。陛下還特意給她賜了封號,乃是一個佳字。佳嬪如此盛寵,恐怕誕育子嗣是遲早的事。這樣一來,既有賢妃隆寵不斷,又有佳嬪恩寵不絕,其他的人,哪裡還能有一席之地呢?妹妹你說,若是我們姐妹再不聯手,哪裡還能有活路?”
聽了賈元春的話,寶琴神色不變,道:“這些事,民女也不太懂。陛下寵愛不寵愛的,又哪裡是我可以左右得了的呢?總之,一切隨緣好了……”
賈元春一再試探,想要與寶琴聯手。然而寶琴滑不溜手,就是不給一句準話。末了賈元春隻得失望而去,留下話道:“妹妹如今隻是不相信我的話,待到你真的進了宮,就明白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宮裡的門,始終亦是為妹妹開著的……”
即便是身在行宮,然而皇帝還是沒有懈怠。每日快馬送來當天的奏折,供他批閱。用過午膳後他坐在書案前批閱了許久的折子,放下禦筆端起那粉彩黃底鬆鶴延年的茶盞來抿了一口,突然開口問道:“今日薛氏那邊如何了?”
他的貼身大太監宋河躬身回答道:“回稟陛下,薛小主今日隻是在行宮裡略微走了走,沒有去其他地方。”頓了頓,他又說道:“倒是賢德妃娘娘,上午去找了薛小主,坐了好一會兒才出來。離開的時候,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來。”
“賈氏……”皇帝沉吟了一下,道:“你跑一趟,去薛氏那裡,將賢德妃封妃的經過,詳細告訴她。”
宋河聞言微微一怔,隨即躬身應道:“遵旨。”
於是隔了一會兒之後,寶琴便見到了當今聖上最信任的太監總管,宋河公公。他約莫三旬上下,身材勻稱,膚色白皙,眼神清澈。看起來,有種易令人感到親近的感覺。這,約莫算是天賜的本事吧。
寶琴自然不敢瞧不起這位宋公公,忙施了一禮:“宋公公好。”
宋河並不拿大,側身避開了寶琴的禮,道:“小主多禮了,雜家怎麼擔當得起?”
寶琴請宋河坐下,又親手從晴雯手裡的托盤上端起茶盞來遞給了他。宋河連稱不敢,嘴角的笑意卻是真切了幾分。喝了幾口茶之後,宋河將茶盞放到一旁的洋漆小幾子之上,對薛寶琴說道:“雜家今日過來,是奉了陛下口諭。有關於賢德妃娘娘的事情,要告知給小主。”
寶琴稍稍有點兒愕然,隨即便道:“公公請講,寶琴洗耳恭聽。”
宋河吐字清晰,不急不緩的說道:“賢德妃娘娘,原本是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的女史。這,想必小主是知道的。至於她為何從女史一躍而成為了妃子,卻是因為,她救起了落入荷塘裡麵的皇長子殿下。”
這事寶琴還是第一次聽說,不覺驚訝:“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宋河點頭,道:“隻是在陛下心裡,對於此事,一直心存疑慮。當時皇長子殿下年紀還小,不過三歲而已,話都說不明白。並且,那個時候,荷塘旁邊,就隻有皇長子和賢德妃兩個人在。自然是賢德妃說什麼就是什麼,無人可以反駁了。”
古人所說的三歲,是將懷孕的那一年也算了進去,所謂三歲,其實隻是兩歲而已。那時皇長子話都說不明白,也是可以理解的。寶琴想了想,又問道:“那個時候,皇長子殿下身邊怎麼會隻有賢德妃娘娘一個人呢?其他的宮女呢?”
宋河道:“這正是引人疑慮的地方。當時原本是有兩名宮女和一名奶嬤嬤在一旁伺候著。誰知奶嬤嬤忽然鬨肚子,匆忙離開了。又有一名宮女說覺得皇長子的衣裳穿得少了恐染上風寒,離開了去替皇長子取衣裳來。而剩下的最後一名宮女,卻又在這個時候開了小差,跑到假山洞子裡去私會一名侍衛去了。而就在這名宮女離開後不久,皇長子便落水了。此時恰好還是女史的賢德妃從荷塘旁邊經過,奮不顧身的救起了皇長子。最後,皇長子沒有大礙,賢德妃卻病倒了,險些沒了命。經此一事後,她的賢名在宮裡傳開,陛下不得不做出表示,於是封了她為賢德妃。”
寶琴問道:“那麼,當時的那些宮女和奶嬤嬤呢,怎麼樣了?”
宋河說道:“私會侍衛的宮女被杖斃,去取衣服的宮女被杖責三十下,攆出了宮。那名奶嬤嬤年紀大了,陛下憐憫她年高,隻是放出宮去便罷了。”
寶琴心裡沉吟起來,此事,確實太過於巧合了。怨不得,陛下心有疑慮。宋河看了看寶琴的神色,又道:“賢德妃娘娘雖居妃位,但是平時的待遇卻是按照昭儀的份例來的。一年上頭,陛下也難得踏足她宮裡一次。雜家說得這般明白了,小主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