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後,難不成還是那賢德妃不成?”賢妃冷哼一聲:“誰不知道,她那個什麼賢德妃,隻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陛下半年也不曾踏足她的宮中一步,眼裡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一個封號也是沒頭沒腦莫名其妙,貴淑德賢四妃裡頭都沒有她這個人,看似超脫,其實根本就沒有實權。就算是平時的待遇,也是照著昭儀的待遇來的。這麼個壓根不被陛下放在眼裡的人,你難道要告訴我,陛下將那唯一的血玉鐲子賜給她了嗎?”她一雙鳳眼凜凜生威,隻看得地下的內監幾乎要趴在地上了,慌忙回答道:“啟稟娘娘,不是賢德妃,是那還在宮外的薛小主啊!”
薛小主?薛寶琴!聽到這個名字,賢妃頓時握緊了一雙粉拳,長長的塗著嫣紅色鳳仙花汁的指甲,幾乎掐進皮肉裡去了。許久之後,她方才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那薛寶琴,不是說暫時不能進宮了嗎?”很好,一向慣會裝作賢惠大方的皇後也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可見那薛寶琴,給這個後宮裡麵的女人帶來了多麼大的威脅啊!
“確實如此。”內監終於找到空子抹了一把汗,回道:“可是陛下傳旨說,因為體恤薛小主年紀還小,所以特準她在宮外多與家人相處一段時間,暫時不必進宮來。同時,還賞賜了大量的珠寶綢緞等物。其中,就有暹羅國的那一對血玉手鐲。”說完這些話後他等著賢妃娘娘大發雷霆,已經有被遷怒的心理準備了。可是過了許久之後,他還沒聽到一點兒聲音,於是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看了過去。視野裡,一向風姿凜然豔冠群芳的賢妃娘娘,難得的神情悵惘,呆呆的看著天際那一片絢爛的彩色晚霞,喃喃低語道:“他是真的用了心了……”
莫名的,內監覺得,這個樣子的賢妃娘娘,竟然有些可憐。
陛下對賢妃娘娘不能說不好了,賞賜都是頭一份兒的,平時也常常來淑安宮裡。可以說,在如今宮裡不多的幾位妃嬪中,賢妃的聖寵,絕對是最深重的。但是,他冷眼旁觀著,寵是寵了,這愛,卻未必。一個人若是真的愛著一個人,眼神動作是騙不了人的。陛下對賢妃娘娘,總是缺了一點子什麼東西……他都能感覺出來,身為當事人的賢妃,怕是也能感覺出來的。從前沒有對比也看不出來什麼,如今有了對比……他有預感,這個後宮裡,隻怕是要風起雲湧了。
沉默良久,內監還是壯著膽子開口說道:“娘娘何必憂心呢?您是除了皇後娘娘之外位份最高的了,又有公主傍身,陛下寵愛不衰。一個小小的還沒進宮的秀女,哪裡是您的對手?陛下不過新鮮幾日,也就拋在腦後了。”
“是嗎?”賢妃淡淡的說道,似乎並沒有在內監的話語裡找到安慰。她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是沒有見過那個薛寶琴,你若是見了……怕是就連你這樣去了塵根的太監,也是要動心的……”
聞言,內監忙笑著說道:“奴才是沒有見過那個薛小主,不過奴才知道,滿宮裡,也找不出像是娘娘這般傾國麗色了。論起氣勢,論起品格,奴才就不相信了,一個小小的秀女,能比得上娘娘?”
賢妃還是沒有展顏,揮退了內監,獨自一人孤零零的,倚在美人靠上看著斜陽落下。一點點的,一點點的落下去了……黑暗漸漸的降臨,被黑暗籠罩住的她,神色更加晦暗不明。許久之後,她方才站起身來,慢慢的走進了殿內。
此時,皇後宮裡的氣氛,比起淑安宮來,也好不了多少。皇後依舊躺在床上,抹了深色的脂粉裝病。她顯然有些倉惶不安,看著床邊的荷蕊說道:“陛下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看我了,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荷蕊心裡其實也沒有底,但是她還是安慰皇後道:“不會的,您是陛下的結發夫妻,又為陛下誕育了唯一的兒子。在陛下心中您的地位無可取代,陛下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寶琴送走傳旨太監收好禦賜之物後,寶釵便走過來說道:“陛下對妹妹真是愛重,竟然如此的寬容。妹妹怕是一進宮,便會被賜予不低的封號了。待到日後妹妹成為一宮主位的時候,可不要忘了提攜自家人。”
“那是自然的。”寶琴道:“隻是,若是實在不堪提攜,我也沒有辦法不是?薛蟠哥哥身上已經是有了人命案子了,還因此而連累了姐姐。姐姐也該跟伯母好生商量一下,該狠下心來好生管束一下才是。即便是不能有什麼大出息,也不該再去闖禍了。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寶釵正色道:“妹妹說的是,我跟母親何嘗不想哥哥走上正途呢?隻是他性子執拗得很,我們也是有些無能為力啊!”
寶琴道:“隻要有那個心,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伯母到底是他的母親,拿出孝道來轄製著他,不就行了?若是他不聽,便斷了他的銀錢供給。這樣一來,他也沒有資本出去作耗了。還有一個便是跟在薛蟠哥哥身邊的下人了,有那麼一起子小人,為了從中牟利,即便是主子不學壞,他也會攛掇著主子去學壞。這段時間我冷眼看著,薛蟠哥哥身邊有幾個下人,便是這樣的貨色。這樣的人很該攆了出去,否則,為禍不小……”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