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隔間的門正被人悄悄打開。
正是那金二公子——金湛。
金湛在門口張望了一下,見裴玲還被上官蘇木的事情煩著,就安心地進入了房間。
安靜的隔間中央,窈窕的少女正坐在長案背後,一手撐著腦袋,微微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金湛隻敢粗粗地看一眼,就慌張地低頭,亦步亦趨地邁至寶月身邊,拱手垂頭行禮:“二公主。”
沒反應。
金湛低著的腦袋暗想:或許是因為他太過冒犯地進入房間,惹二公主不高興了。
但是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他必須好好把握。
“二公主,我乃琴陵金家的金湛。”
“您彆趕我出去,我就是想和二公主說一句話!”
“我我我......我心悅你!”
然而,此刻的寶月壓根不知道隔間裡發生了如此事情。
當葉宴澈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幻境當中。
“你是如何將魔氣帶入仙界的?”
寶月冷沉的目光盯著來者,語氣不善。
後者反而一笑,原本清貴的氣質在他沾染上魔氣之後就徹底消失,這一笑反倒是帶著邪氣和陰森:
“暮影確實是一個好苗子。可惜,是我教出來的,他那布局策謀有幾斤幾兩我可太清楚了。”
寶月也不和他廢話,直接問他來仙界作何。
“自然是來找你兌現授冕之禮上所說的事情。”
“你休想。”
寶月雙目似寒潭,斷然回複。
“你難道要選那前後相識不過百年的裴璟?如何能比得上與你相識了千年的我!”葉宴澈再不複平靜,眼中帶著偏執和嫉妒,憑什麼他看著長大的女孩要讓給彆人!
“你瘋了!”
寶月對他的歪理惹起滿腔怒火,他和她的事情豈是男女間情情愛愛能夠說清解決的:
“就算沒有裴璟,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葉宴澈,是你先背叛帝都。”
此刻的葉宴澈也徹底陷入自己的恨意當中,眼神變得陰沉血紅:“我承認,我當初是有幫過四國舊部的人,但是都是一些無傷帝都根基的事情。我是被暮影發現後,為了整個家族,才不得不做了背叛帝都之事。況且在我背離帝都之後,我也幫過你。南寶月,你為何如此狠心對我?”
“我狠心?”寶月輕嗤一聲,“若不是你背叛帝都,聯合四國舊部之人在仙族各個角落設下遁界陣法,現如今仙界就不會麵臨腹背受敵的境況。”
而且就算他一直沒被揭露,前世她死在他手下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說什麼隻做一些無關緊要的破話,最終的結果不還是幫著彆人長驅直入帝都。
“你們帝都又好到哪裡去,不過是一群心狠手辣、自命不凡的齷蹉之人。”
葉宴澈再次想起百年前的漆山,在流風開啟陣法的那一刻,南扶桑的利箭穿過重重屏障,直擊他的死穴。
當時他想的是,與其再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不如直接死在南扶桑的箭下。
可是,預想的死亡沒有到來,是他的父親擋在了他的麵前。
他無措地看著父親的身軀一點一點消逝在眼前,腦中隻留下父親的最後一句話:
“澈兒,你要帶著族人,重振我東鯉國!”
如今的他,為了強大的力量不惜入魔,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將整個仙族踩在腳下。
寶月感受到葉宴澈逐漸陰沉的氣息,眼中的魔氣越染越深,已經察覺到此人是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仇恨當中。
既然如此,就沒有繼續糾纏的必要:
“放我出去。”
葉宴澈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答。
見狀,寶月手中的靈氣聚集,就想要強行破境。
葉宴澈嗤笑道:
“這可是我用成魔時吸收的第一縷魔氣建成的幻境,你出不去的。”
“但隻要你答應嫁給我,我自然會放你出去。不然,就讓你的靈魂與我一同在這裡吧。”
寶月依舊眉眼冷若冰霜,看向葉宴澈的眼神裡滿是嘲諷:“不可能。”
葉宴澈冷哼一聲,手中的魔氣再次聚集。
腳下酒樓的場景變轉,寶月轉頭間,他們竟來到了仙魔兩界邊緣。
她如今正站在魔族大軍身後的城門上,對麵就是身著銀白盔甲的仙族騎兵。
兩軍交鋒,各不相讓,邊境淩冽的風吹到臉上,都帶著血腥的氣息。
而在魔族大軍中,有一支強悍的隊伍格外引人注目。
他們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詭異的麵具和手中的長矛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寶月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西沙國聖物中召喚出來的軍隊。
果真如她所料,四國舊部知道西沙國聖物還留在她的體內,想要得到她,就是為了她手中的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