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姒越視角展開)
三月的揚州總是陰雨綿綿的,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哥哥們都嚷著這種天氣讓人心情不適,練武都帶著些許乏勁。
可我卻是最喜歡這樣的氣候,細雨綿綿之際,捧一卷書坐在廊中品讀,最是愜意。
我母親是將門之女,性子風風火火的,乾什麼事都是雷厲風行,她常說我一點也不肖她,說我性子太沉靜,嬌衿的好像的風一吹就倒了。
因為自小體弱,便在揚州外祖家修養,外祖疼我母親,我自己又是唯一一位外小姐,所以自小便極儘寵愛。
可自十三歲那年,我便發覺自己和其他的姊妹們不同,大表姊大我十歲,她與於公子是自小定的娃娃親,那位於公子我也曾遙遙瞧過一次,長得倒是周正,大表姊提到他時總是臉色通紅,嘴角上揚,想來也是極為滿意的。
我是她們這一輩年紀最小的姑娘,二表姊,三表姊都接連定親,還未出閣時聽她們紅著臉嘮趣這家公子,那家公子。
我當時隻覺得無趣極了,為何非要嫁於男子呢。
和一個同樣香香軟軟的姑娘在一起該有多好。
漸漸我發覺自己的想法好似太過驚世駭俗,所幸我性子淺,不愛交際,無人發覺我的異常。
可終究瞞不了一世,我也要到了議親的年紀,身為正三品禦史大夫的嫡女,來求親的人絡繹不絕。
一推再推,終究得有個歸宿。
最終,我說服了母親,我要入宮,與世間男子相愛當真令我作嘔,不若在深宮了此殘生。
向來強勢的母親,在我離家的時候哭的直不起身。
她拉著我的手隻喚;“姒越,你要好好的……”
我笑著擦乾了她的眼淚,扶她坐在椅子上,快步邁出了大門。
再不走我就舍不得了。
選秀很順利,跪在大殿裡的那一刻,我心底隻有安寧,垂著眼皮,我不願去看聖上的容顏。
早就聽說皇上和懿良妃娘娘恩愛有加,特地選了娘娘喜歡的蓮花也是我為自己加的砝碼。
帶著安蘭與念竹入了永安宮,我也從未想過要往上爬。
初次請安,宮裡頭環肥燕瘦的美人不計其數,明明都很美,可唯獨那人深深入了我的眼。
那人看著淩厲極了,丹鳳眼掃過來壓的人抬不起頭。
我跪在地上斂了情緒,隻聽懿良妃娘娘與她關係極好,若是能得了懿良妃娘娘喜愛,也能與她多些交集吧。
所以,第一次請安我便尋所有機會往懿良妃娘娘那看,以求給娘娘留個臉熟。
不過後來再想到這時的想法,實在是惹人發笑。
偷雞不成蝕把米,差點讓懿良妃娘娘誤了我彆有用心。
與那人真正有些交談也是和懿良妃娘娘有關,還記得那日我一如往常的想去找懿良妃娘娘套近乎,卻正巧遇了那人。
我當下瞬間就慌亂了,眼神不敢對上,怕讓那人看出來我眸子裡藏不住的愛戀。
那次也是失了態,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聲音有多矯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