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她麵前,我無所遁形。
也是那次我才明白,她並非難以相處之人,強勢的外表下是道不儘的柔軟。
我嘗試直接與她相處。
剛開始她裝作很煩,我知道她是怕我彆有用心,可我恨不得掏出一顆心來給她看,又怎麼舍得算計她呢?
一見鐘情往往都是見色起意。
可誰說見色起意就不是真情,她第一次與我敞開心扉已經是我入宮的兩年後了。
那天,天氣其實不是很好,霧沉沉的,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心底發悶。
明明太陽已經下山,可總有一種衝動,催著我往外走。
走到禦花園時,就看見她立在河邊,周圍一個宮人也沒有,明明那麼不可一世,站在那卻孤寂的讓我心疼。
“天還涼,貴妃娘娘穿的太薄,當心著涼。”
我把身上的大氅解開披在她身上,她當時眼神看過來時,滿是防備。
我知曉她應該是在想些讓她難過的事了。
心像螞蟻在啃咬,我不能與她共情。
“常在體弱,還是披著吧。”
她收了情緒,神色淡淡的把大氅解開還我。
當時也不知是為何,膽子竟如此大,我竟敢違背貴妃娘娘的命令,強硬的把大氅重新給她披上。
她也是愣了,呆在原地,竟沒在言語。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久久都未有人開口。
她不說,我也不敢問緣由。
“謝謝。”
久久我才聽她低聲道了一句。
“嬪妾應該的。”
她笑了,笑的可真好看,眉眼彎彎,眼尾上揚,我從未覺得有任何一位女子能笑的如她一樣。
明明這般有攻擊力的長相,笑起來卻像一個孩子。
那晚我陪她站了很久,她眼眶通紅,卻未掉一滴淚。
當初我不明白,後來我才知曉,是身處後宮,淚流的太多了,哭不出來了。
再後來我才知曉,那是她孩子流掉的日子,也是那一天她知曉害她孩子真正的凶手是一直疼愛她的太後娘娘。
還記得她曾對我說“姒越,我是恨過的,可每當我看到她,我心裡又軟了下來,我知曉她的苦衷,姒越,我不是一個聖人,我隻能逼自己把對她的恨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這樣我才不那麼痛苦。”
我當時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說不了,隻能緊緊抱著她,告訴她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