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晨安與驚悸(1 / 2)

深情不假麵 一鈐生生 5325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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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這兩日甚忙。

白日裡她驟然聽聞驚耗,一時心神大亂,手足無措。她當即托蘧涼玉捎了一封短箋給錦衣衛陸壓,就左相安危一事相求,得了“左相平安無事”的消息。

待到次日天光微亮,青石瀝青長街上,錦衣衛打馬過橫道,馬蹄之聲雷動,其威勢赫赫,煌煌然若白日金曜。

陸壓神色凜然。

烏衣冷麵的錦衣衛一徑往左相府而去,靜寂無人長街兵刃相接後,左相府門訇然洞開,一身清雅方正的左相大人從容不迫,神采一如既往。

街角暗角無人處,魏寧才徹底鬆口氣。

“魏寧。”

嗓音冷沉暗啞,似陳年的老雪。魏寧微愣,轉身見身後五步開外,魏崢烏發輕衣,緩步而來,初生的微光與他擦肩而過。

遲滯的發尾繚繞,沉重又綿密。

“大人晨安。”

魏寧行了一禮。

“為何在此?”

聽得魏崢發問,魏寧下意識望向左相府門,正有侍衛家丁打扮的仆人忙碌推車,出門井然有序往東城而去。

她眸光又落在魏崢靴尖,斂目低垂。

輕語:“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民女早年受過左相府恩惠,昨日不見左相府設棚施粥,心中憂慮之下,擅自托繁花閣的蘧娘子給陸大人遞了一封信箋。”

此事陸壓已全然告知魏崢。

魏崢攬袖叩刀:“我知。”

“是問你,既明知無事,不在家中待著,大清早孤身一人來這?難不成你怕陸壓哄騙你?”

魏寧被魏崢身上濃重的煞氣和寒意激得一愣,忙道:“民女不敢,陸大人為人清正和善,一諾千金,民女自是相信陸大人的。”

陸壓雖時常端著一張溫柔麵,叫人瞧不清真假,但比之魏崢令她揣摩不透的喜怒無常,討人喜歡的多。

“一諾千金?”

果真,聽完魏寧一番推脫的誇讚,魏崢似笑非笑一聲,冷睨她一眼。

魏寧說不準魏崢眼底深意,隻覺得他似乎有些惱怒,思來想去卻又不知他在什麼悶氣。

白亮亮的光恰時到來,擠在他二人之間,恍若緞帶銀河。

割袍斷義的截然分明。

魏寧退身道:“鴻臚寺主簿汪府今日在府設賞花宴,賞花品茗、對詩飲酒,不巧民女承了花務一事,不便耽擱。大人見諒,請恕民女不敬,先行離去。”

魏崢並未有意為難她,頷首:“去罷。”

“多謝大人。”

魏寧站得久了,腳傷隱隱作痛,微坡著腳轉身離去之時,忍不住回首。

男人側立在高牆下,亮白的光斑和纏綿的陰影之間,有著一張容色銳利鮮妍的麵龐,一切在魏寧灰暗的視線中,留下色彩鮮明而孤傲尖銳的印象。

她心口驟然揪了一下,莫名起了一種名為悲切的憐湣之情。

情緒一時失控道:“大人。”

魏崢朝她望來,魏寧卻垂眸躲開他視線,輕聲道:“冬日天寒地凍,您如此不愛惜身體,尊夫人定然傷心。”

她與她夫君初遇之時,深秋濃厚的涼意下,夫君也是輕衣加身、寒意凜冽。

後來二人定情,她便仗著身份,為他備齊了自驕夏至冷冬,所有時令的衣物。甚至不準夫君反駁,行事言語驕縱輕狂。

夫君稍有不從,便煞有介事道:“鶴春,你如若不愛惜身體,我定會傷心欲絕的。”

鶴春含笑反問道:“怎樣的傷心欲絕法?”

年少的微寧被問住。

思量許久,正色道:“同甘共苦,你冷暖我亦知。”意思便是他若單衣渡冬,她亦然如此。

雖微寧說這話時,語氣明快輕鬆,甚至帶著玩笑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