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瑤自幼身子骨便差,經過細心調理,這幾年好了不少,卻也還是差的。
柚蓉自是心疼她,小姐在這邊生活了多年,每每換季都會感染風寒,這若是去了淮陽府,這不是折騰小姐麼。
“不礙事的,淮陽王一家不也是在上京生活的,不照樣在淮陽府待了這些年好好的。”路清瑤知柚蓉心疼自己,可那是自己的夫家,顧應辰待的,自己亦是不比他差,自是也待的。
“奴婢不過是覺得苦了小姐。”
“莫要說我了,倒是你,可願跟著我去淮陽府。”路清瑤這般問,實有緣由,二哥和柚蓉的事,她是知曉的,若是柚蓉想留在上京,她也是不說什麼的,隻要柚蓉幸福便可。
“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奴婢自是要跟著小姐的,哪怕是死奴婢也是要跟著小姐一輩子,小姐說什麼也莫想甩開奴婢。”柚蓉急哭起來,從路清瑤撿回她開始,她這條命就是她的,生死她都要陪在小姐身邊,侍候小姐。
“柚蓉,你知曉我從未把你當奴婢,小時候你也是跟著我在祖母身邊長大的,你所學的不比世家小姐差,你可懂。”路清瑤伸手拉過柚蓉的手,神色認真的同她講道。
她從未拿柚蓉當奴婢,隻是柚蓉這丫頭軸的很,認死理。格外注重尊卑有序。
“奴婢知曉,可是小姐的再造之恩,奴婢沒齒難忘,本就已還不清,若是在不好好服侍小姐,那奴婢心中有愧。”小姐對自己的好,柚蓉怎麼不知曉,隻是她彆的都給不了小姐,小姐也是自幼錦衣玉食,什麼也不缺的,她唯有服侍好小姐,在小姐身邊供她差遣。
“你若同我一道去了淮陽府,二哥該如何,柚蓉,你知曉二哥對你的心思,你並非不知,以為二哥隻是在逗弄你是嗎?”路清瑤知曉柚蓉不傻,不似大哥說的那般,不知二哥的心思,她隻不過是注重身份,故作單純。
“二少爺的好,奴婢怎會不知,奴婢深知自己的身份配不得二少爺,所以從未想過高攀,故此,裝作不知,便是最好的結果。二少爺身份高貴,自是有更好的良家子配他,奴婢這一生便隻願跟著小姐,伺候小姐一輩子。”柚蓉怎麼不知路清樂的心思,可是自己身份低微,自是配不得他的,如此,倒不如裝作不懂,路清樂不過是一時興起,假以時日總會遇到那位適合他的妻子,而自己這一生,便隻願跟著小姐,對路清樂不敢妄想。
她心裡是有他的,可是種種原因,讓她隻能收住自己的喜愛,本本分分的做一個奴婢,像路家這樣的高門大戶,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奴婢,又怎會奢想。
她不能仗著路清瑤對她的好,就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本來低微的身份,這豈不是負了小姐一片好心。
“柚蓉,你知曉的,路家並非門第之戶,你和二哥之事,家中人也是樂見其成,你莫要貶低自己,你不比旁的千金差。”路清瑤不許柚蓉貶低自己的身份,路家不是門第之戶,若是女子身家清白,皆可入府,柚蓉又是個知根知底的,從小在身邊養著,處事為人,皆讓人無話可說,這樣的她,若是入路家,自是不會有人說半個不字。
柚蓉早晚都是要嫁人的,總不能跟著她一輩子,與其嫁個不知根知底的人,倒不如就嫁給二哥。起碼二哥是個靠譜的,品行也端正,在上京可挑不出來第二個。
路家兒郎都是品行端正,溫潤和善的,在整個上京都算出挑的,多少名門貴族之秀,皆想入府,路府的門檻都不知道被多少媒人踏過,可家中男子,個個傲氣的很,皆要找自己喜歡的,家中各房當家的也不管,全憑子女做主,媒人知趣,知曉不可能,漸漸的也不來路家說媒了。
“小姐莫要多說,身子本就不好,便莫要說太多了,以免身子虧得慌。”柚蓉知曉小姐是為了自己,可眼下小姐的身子最是要緊,她不想因自己同二少爺的事,讓小姐操心,她做奴婢的何德何能。
柚蓉不願提及,路清瑤也不便多說,二哥和柚蓉的事,全看緣分吧,他們外人也替他們急不得。
外頭好生熱鬨,嬉鬨的聲音傳入靜馨苑,聽這動靜,怕是小姑姑回了屋,是了,明日便是除歲,曆年來小姑姑頭一天就會帶著夫君孩子回路府。
小姑姑是個性子熱絡的,怕是同祖母話一會,便會來尋她,去淮陽府這是瞞不住她的,怕是要好生數落她一頓了。
太子和父親他們還在書房議事,不知道是說些什麼。
這會不過申初,廚房裡估摸著開始準備晚飯了。
今日姑姑回來,家裡好生熱鬨,再加上太子殿下在,怕是要好生準備一番的。
路清瑤坐不住,讓柚蓉扶她到外麵亭子裡去坐會,柚蓉拗不過,隻得給她披上厚厚的披風,讓風吹不著她。
新的一年要到了,府裡處處都張貼喜慶的字和燈籠,讓人看上去心情都變得愉悅了許多。
自己要去淮陽府,母親近日來也是忙得很,路清翎也難得的沒來叨擾她,聽柚蓉說是二叔一家皆回娘家那邊去了,每年都是這樣的,早早起來給祖母請完安,便會收拾好,去二娘娘家那邊,晚飯時間會趕回來,這新的一年離開了。
大房本也是要回外祖家去的,不過因著路清瑤即將遠行,便免去走這一遭,說是初二那邊會來人。
冷風吹過,雪花飄落。路清瑤坐在涼亭裡,細數著時間,明日便是新春,不過四日的光景她便要啟程去南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