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這般算,那如何說都是靖瑤之錯,若不是靖瑤遠行,又何苦讓媽媽吃這等苦。”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外麵已經開始熱鬨起來,比方才熱鬨些,是客棧的鏢師過來了。
外麵四叔同他們說話的聲音異常洪亮,所以她們在屋子裡也能聽到些許。
崔家三房崔健早早就來了,一直同四叔幫忙。崔健倒是個會來事的,除了崔士安外,崔家難得的清流。
從斷斷續續傳入屋內的聲音能聽出來,崔健是不舍得四叔離開的,想叫他在清河郡再多留些時日。但是四叔確實留不了,就同崔健道回程之時,再來清河郡同他聚,崔健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等他下次回來。
卯時,車隊準時從清河郡出發,時辰還尚早,街道上並無人,此時的清河郡倒是清靜的很。熱鬨的清河郡路清瑤見過,如今看著冷清無人的街市,心中又是種彆樣的心境。
出了清河郡,著一身藍衣的崔士安早早的等在那,手中還抱著四四方方的長盒子,上麵綁了紅色絲帶。
崔健也是跟著他們一起出了城,四叔不叫他送,他非要跟著送出城來,真是一刻都不想同四叔分開。
崔士安見路家的車隊出來上班,然後看見崔健從馬車上下來,他抬步上前。
崔健是要同四叔話彆的,那崔士安便隻能路清益他們來說話。
下了馬,走到崔士安身前,路清瑤率先開口:“崔兄。”
“路兄,今日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了。”
“崔兄說的嚴重,你我皆是同朝為官,想見不過是時間問題。近幾日,多謝崔兄的招待了。等來日靖益回了上京,若崔兄也在上京,希望崔兄能給靖益機會,宴請崔兄。”在清河郡時日雖短,卻也讓路清益真心想同崔士安交這個朋友。這幾日他也對他們頗為照顧,等那日回了上京,他定是要好生招待崔士安,以還近日的情。
“路兄那的話,這些皆是士安該做的。”
“你特地來此,並不是完全想同我說這些話吧。”路清益笑著,崔士安的心思很明顯,不用猜,用眼就能看出來。
“是的,今日一彆,同路小姐再無再見的可能,所以士安想了想,雖不符合禮數,卻也還是想來送小姐一程,也算是士安對自己的一個交代了。”說到路清瑤,崔士安的語氣充滿了不舍與無奈,可是他知曉自己隻是一廂情願,路小姐無意於他,他也不能違背道理,去同彆人爭奪妻子。
“去吧。”路清益側了側身,給崔士安讓路。自己尚且有同崔士安相見的機會,但他同妹妹就真的一彆,就再無再見的可能了。
崔士安同妹妹怎麼說呢,隻能說時不逢人吧。加上兩個人的身份背景,就算靖瑤無婚約,兩人也是不可能的,再者換位想一下,若無婚約,他同靖瑤也無相見的可能,所以一切皆有因果。
路清瑤早就聽到崔士安同哥哥說話的聲音,在崔士安話落之前,就已下車等候。
看著站在馬車旁的路清瑤,崔士安苦澀一笑,終歸有些話不用說的很明白,是他留給自己的體麵,他知道路清瑤懂的他的心意,如此足夠了。
“崔公子。”
“小姐。”
兩人聲音同時響起,兩人同時見禮,如此的默契,讓旁邊站著的柚蓉都覺得驚訝。
“小姐今日啟程,士安特來相送。”
“公子大可不必如此,你有這份心意,小女知曉便可。”路清瑤微微笑,崔士安如此,便倒是讓她心中有了更多虧欠。
“士安要來的,若是不來,士安心中總是有遺憾的。”崔士安怎麼能不來,這是這麼些年來,唯一一個讓自己傾心的女子,雖沒有可能,卻也是放不下的。
“小女會一直記得公子,不會忘記公子的。”路清瑤能說的唯有此而已,其餘的話,她無法說出來。
“士安也是會一直記得小姐,不會忘記小姐。這是士安自己作的墨寶,特贈予小姐,忘小姐不棄。”崔士安雙手將手中昨夜作的畫遞給路清瑤,一旁的柚蓉想接過,卻被路清瑤先一步接過,崔士安的心意,她想親自接住,算是珍視吧。
“多謝公子,小女定會一直帶著。”路清瑤婉言道謝。崔士安的墨寶她是見過一些的,所以他能給自己的,定也是用心的。既是用心的,她便也得付出同等的心意珍視才是。
“如此,小姐珍重。萬萬保重自己,就此彆過,士安便就送小姐到此了。”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崔士安心中再不舍,也隻能止步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