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一路安靜的走到王府門口,上了台階後,路清瑤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同顧應辰言語:“靖瑤一開始並不知殿下不喜這樁姻親,所以因為忠義,靖瑤選擇遠行。讓殿下煩躁,是靖瑤有錯。思慮許久,靖瑤心中有了想法,靖瑤自知身份不差,配得上殿下你,隻是奈何殿下不喜,故靖瑤不願強人所難。在淮陽府這段日子,我會對殿下好,不會給殿下惹麻煩,把殿下當做未來夫君一般對待。靖瑤不去要求殿下待靖瑤好,所以殿下做自己便好。若是日後殿下有了心儀的女子,不用顧忌靖瑤,直接同靖瑤說道,靖瑤會自行離去,不讓殿下為難。”
此番話路清瑤思慮許久,最終想同辰王說道,她自己倒不是對這樁姻親不滿意,隻是辰王殿下不滿,她做不到去叫彆人不開心,尤其不開心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
如果以後顧應辰有了自己心儀的女子,那她會退出,找一處僻靜的地方獨自一人生活。
如果這個男子不愛她,心中無她,那她寧願從一開始就守住心,等到到時候退出的時候也不至於太難過。
她此生不會離開南邊,因為對於上京那邊的人來說,路家女已經嫁入淮陽府,不再是上京女。
她會在淮陽府周邊找一處好地方,種花養草,平靜的過日子。
顧應辰有些驚訝路清瑤說出這番話,他該說她是真的不在意這樁姻親,還是該說她顧全大局呢。
“如此,真的想好了?”
“靖瑤絕無虛言。殿下,不早了,靖瑤就先回去歇息了,殿下也早些歇息。”路清瑤微微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看著路清瑤離去的背影,顧應辰心中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正準備抬步,就聽身後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聲音:“呀呀呀,本以為是你不願,沒承想這路小姐,比你的都看的淡。心靈是不是很受傷啊。”
堯席在老王府那邊歇不了,就想著回自己的住所,他前些日子說看中的顧應辰王府旁邊的院子,拖顧應辰的福,他已經入住許久了。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聽顧應辰牆角的,真的是意外。
看見路清瑤同顧應辰在門口,他準備入府,剛好聽見路清瑤長篇大論。
看不出來路清瑤看著沉悶沉悶的性子,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著實是讓人挺意外。
“多嘴。”顧應辰冷冷說完,轉身回府。獨留堯席一人在原地思量顧應辰方才的話是不是罵他。
路清瑤回到院子,林衿苒和柚蓉都在,院裡燈火通明的,鵝黃色的燭光,給人一種莫名的心安。
“小姐。”柚蓉見路清瑤進來,趕忙迎上去,方才小姐同顧應辰說的話,她和林衿苒都已經聽見了,這一刻她是真心的心疼小姐。
她家小姐這般好,怎的就會這般命苦。
“進屋去把床鋪一下,我有些累了。”路清瑤知道柚蓉想說什麼,不用她說出口,她懂得。
這麼些年主仆,她們早已做到心意相通。
“好,小姐稍等片刻。”
“你還好嗎?”等柚蓉進了屋,林衿苒才開口,話語依舊冷冰冰的。
“怎麼會如此這般問?”路清瑤故作輕鬆反問。
兩人來到涼亭坐下,感受著淮陽府的晚風吹過。
是啊,怎麼會如此這般問,林衿苒反問自己。她以為路清瑤是路家嫡女,嫁的夫婿定也是好的,畢竟以她的身份,能配她的定然是不會差的。
可是事實與她所想的相反,她的夫婿是很優秀,可是不愛她,心中無她。這樣的親事,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會知曉心酸。
她是崇尚自由的女子,她跟路清瑤不一樣,路清瑤身不由己,可是她是自由人。她想她若是能找到一位不棄自己的男子相守一生,怕也是難得,但是她不將就。寧願孤身一人,也不願去將就。
“其實以你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衿苒,你不懂。你是自由的,可是我不是,我有家族,我不能讓他們遭人詬病。有些時候,犧牲自己的幸福,能保留家族的顏麵有何不可呢。”路清瑤微微笑,如今種種不過去最好的結局罷了。
誰能想這個結局就一定是不好的呢,離開上京也好,沒有家族的庇佑,她能放開做真正的自己。
“這樣真的就好嗎。”林衿苒不解,可能是因為她性子太過於涼薄,不懂人情世故這些,所以路清瑤所謂的這些家族大義,在她看來無關緊要,人活一世,遵循的不過是讓自己開心罷了。
“其實來了淮陽府對於我來說有利有弊,雖然不幸福,但至少我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不用像在上京一樣,凡事拘謹,時刻保持端莊。”路清瑤語氣相對於之前,輕鬆了許多。
她不過也才十五歲,也應該是活潑開朗的年紀,可是為了叫家裡人省心,她將自己的性子活生生逼成了如今這般沉悶。
如今掙脫了上京那個牢籠,她想做回原來活潑開朗的自己,掙脫自己如今這副沉悶識大體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