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恍恍惚惚走在街市,連下了雨都察覺不到。
雨勢來的快,大家都紛紛去尋找避雨的去處。
隻有林衿苒,跟沒了魂一般,走在大雨磅礴之中。
雨水洗禮著她,她感受不到涼意寒冷,隻有難過充斥著她的身心。
她的貪念多了,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能在任由自己這樣下去。
人沒了魂,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彆。腳踩住衣裙,整個人跌倒在水地上,汙水濺了一身,可是她沒有感覺,沒有反應,就這樣呆呆的愣在那裡。
“林姑娘。”遠處傳來路清樂的大聲呼喊,是焦急。
他始終是放心不下她,特彆是下起了大雨,他總覺得不安,所以尋著路找她,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
他快步過去,將傘撐在她上方,伸出手,示意她扶著他起來。
林衿苒看著他,緩緩伸出手,被他用力帶起來,她沒想到他還會回來找她。
“林姑娘,你沒事吧。”他關切的問。
這是得有多難過,才會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我……”她想說無事,可是一張口才發現她竟然說不出話來了,嗓子疼得厲害,應該是淋雨導致。
“應該是染了風寒了,林姑娘,我送你回去彆院吧,你這一身濕漉的趕緊換下,不若會讓風寒加重。”
他突然有些心疼眼前這個清冷的女子,她不該是這樣的不是麼。
他們雖說交集不深,他卻也知道她的好,能讓靖瑤傾心相待的女子,能會差到哪去。
這次林衿苒倒是沒有拒絕,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確實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彆院去。
路清樂本來想帶她回去路府,卻又覺得不合適,他為男子,貿然帶一女子回府,定然會落人口舌,也會汙了姑娘家的名聲,所以他隻得送她回彆院,有靖瑤在,且城外人群不密集。
坐上馬車,林衿苒一個人坐在車裡,路清樂則是撐著傘和馬夫坐在外麵。
林衿苒想喊他進來,卻又覺得不合適,便就作罷。
所幸路途不遠,不過片刻功夫就到了。
路清樂先下了馬車,敲了敲馬車,示意林衿苒,已經到了彆院。
林衿苒打開門出來,路清樂把自己的手遞給她。
林衿苒看了眼,不用去扶,自己下了馬車。
路清樂見狀沒有說什麼,確實以他們這樣的身份,送她回來已是不妥,他撐著傘,兩人一起走進彆院。
剛走進彆院,正走在前院的長廊上,正好和迎麵走來的路清瑤和顧應辰撞上。
路清瑤見林衿苒渾身濕漉漉的,衣裙泥水遍布,急忙來到她跟前,著急的問她:“阿苒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
“我……”她還是說不出來話,隻說了一個字就很難受,嗓子特彆的疼。
“妹妹,莫要問了,你帶林姑娘先去梳洗一番,這天氣不好,莫要惹了風寒。”路清樂提醒道。
林衿苒的情況不太好的,該是要好好梳洗一番,去去濕氣。
“二哥提醒的是,阿苒,我陪你去梳洗。”
天氣變化的快,所以彆院這幾日時常都是備的有熱水的。
長廊上一時隻剩下路清樂和顧應辰,兩人帶著笑意交換了個眼神,兩人便朝著後院涼亭走去。
到了涼亭,堯席坐在哪裡的,他們兩人直接走過去坐下。
堯席為他們倒了杯熱茶,看了眼路清樂的儀態,有些不可置信,平日裡一絲不苟的路二公子,會有如此衣衫不整的時候。
“路兄,我房中有乾淨衣裳,路兄去換身衣服來吧。”
他的衣服濕的也差不多了,他怕他也是染上風寒,所以提醒他去換掉。
“多謝。”他點了點頭,起身去換。
“今日之事,阿辰可有看法?”堯席問道。
今日栗山小院遇刺之事,非同小可。
“刺客是衝著太子殿下來的,這大概是因為皇位紛爭吧。”刺客目的很明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隻是有一點他很疑惑,當今聖上正值壯年,退位之事,估計還有許多年頭,怎麼這時候大皇子和太子就鬥起來了,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太子好歹也是太子,這人就這麼明目張膽行刺,膽子也太大了些。”
周遠行如何不得勢,他也是太子,而且還有沈妃在,這大皇子的人,太過於心急,明目張膽,這不是公然挑釁。
以太子的性子,這事怕是不會這麼算了。
隻怕是這次大皇子不會太幸運,周遠行陰狠的手段,會叫他生不如死。
“隻要事不連我們,我們便事不關己。自古以來皇家紛爭,牽連的都是無辜的人,像當年,罷了,不提也罷。總之,我們不去參與便可。”顧應辰欲言又止,當年皇位紛爭,顧家不就是被無辜牽連的麼。
當年之事,說過放下,不提也罷。
“嗯,我也書信一封回揚州,讓我那趨炎附勢的父親,莫要被人利用卷進這場紛爭。”堯席讚同顧應辰的話。
堯老爺是商賈之家,祖上一直沒有為官之人,所以難免想著後代能有做官的,可是他不知道做官哪有那麼容易。
“你好像對揚州有了改觀。”
自從遇見路清翎後,他發現他變了好多。
“嗯。阿辰,你說我是不是特彆沒用,以前拚了命的要逃離,如今低聲下氣的要回去。”他自嘲道,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是他又沒辦法選擇。
他不願她嫁給他,一無所有,貧瘠度日。
他相信如果他願意,那麼顧應辰一定是幫助他的,可是他不願,他不想總是麻煩他這位朋友。
“怎麼會,就算你不回去,揚州那邊也遲早會找過來,或早或晚的事,所以不必憂慮這事。”顧應辰理解他,他是堯家獨子,哪怕是妾室所生,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地位。
堯席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他會理解他她可是他並沒有因為這樣而高興。
他呀,終歸還是活成了自己最不願意的那副樣子。
……
洗浴室內,林衿苒整個人沒在木桶裡,使勁用手巾搓著自己的肌膚,肌膚通紅出血,也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