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雨天路滑,城外的路是不太好走的。
隨處可見的稀泥水坑,踩在上麵,鞋立馬染上汙漬。
長有雪靈之的山頭要稍微遠些,她需要走許久才能到達。
陰雨天氣,天本就是暗的早,等她走到那座山頭,早已不見天空顏色。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勢不大,落在身上打不濕衣裳。
雪靈之生長環境惡劣,一般顯眼之處,皆不見,多是在懸崖峭壁上生長著。
林衿苒走了一段路,終於看到了懸崖峭壁,峭壁上那株雪靈之生長的格外耀眼,她一眼便看見了它。
走近,腳下就是懸崖,深可見底。
雪靈之長在對麵的峭壁上,若是過去,定然是要從這峭壁過去那邊。
雨水打濕了峭壁,都是濕滑的,若是沒站穩,定然是要跌落下去的。
她看了看周圍,尋找可以過去的途徑,看了一圈,都沒有能過去的途徑,隻有一棵枯木。
她輕功算是不錯的,若是借力打力,應當能過去的。
她定了定神,一個健步踩在枯木上,腳下一蹬,整個人穩穩的站在對麵的峭壁上。
雨勢漸大,打濕了她的發髻,黏在臉上,淩厲的臉上顯出一絲狼狽。
看著不遠處的雪靈之,開的白茫茫的,猶如冬日雪花般的顏色。
她隻需要再往上爬幾步,就能夠到了,腳下有些滑,她蓄足了力,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眼看著就要夠到雪靈之,突然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跌落穀底。
在跌落之時,她一個伸手,死死的抓住了雪靈之,給拽了下來。
山穀不高不矮,掉下去不會受太大的傷,但是皮肉傷是少不了的。
林衿苒是不幸運的,掉下來整個人打在樹上,跌落在地。
她整個人一時動彈不得,鮮血從嘴角溢出,混合著雨水流走。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好像散架了一般。
艱難的扭動頭,看著手裡緊緊捏著的雪靈之,完好無損,她笑的欣慰,還好沒壞。
許久,夜已深沉,雨也停下,她才忍著疼痛從地上緩緩爬起來。
腳好像骨折了,走路疼,看了眼四周,有枯木棍,她拿過一根當成拐杖,支撐著自己一步一步朝城中走去。
身上可真疼,比起行軍打仗,敵人利劍穿身還疼。
本來一兩個時辰的路程,愣是讓她走到天明才走到。
在看到城門口的將士的時候,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後來的事,她再不知曉,隻知道暈死之前聽到將士們,焦急的喊她:“將軍。”
再次醒來,已是兩日後的清晨,耳邊有人在悉悉索索的說著話。
她微微睜開眼,便看見副將和軍醫在一旁說著話。
見著她醒了,副將趕忙跑過來看她:“將軍,你可算是醒來,可有哪裡不舒服的。”
看著副將焦急的樣子,她想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能艱難的搖了搖頭。
渾身還是疼的,鑽心的疼,比一開始還要疼的厲害。
見林衿苒說不出話,副將急忙扭頭去問軍醫:“軍醫,將軍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說不出話來?”
“容我瞧瞧,再告知於副將。”
軍醫走近,號了號脈,林衿苒氣血虧空的厲害,身上多處骨折嚴重。
聽將士們說人是自己走回來的,他不得不佩服這位女將軍。
“如何?”副將焦急的問。
林衿苒待他們不薄,事事多數以他們為先。平日裡也不輕易責罰任何人,能過的都讓它就這麼過去了。
“將軍並無大礙,說不出話來,也隻是因為身子的緣故,多用溫水潤潤喉,便可。傷筋動骨一百天,需要好好溫養才行。”
“自然是會的,軍醫可有良藥,能讓將軍早日好起來。”
“自是有的,副將跟我來。”
副將看了眼林衿苒,人已經睡過去了,估計是疼痛影響。
林衿苒是被疼醒的,醒來稍微一等,渾身都疼的厲害。
副將就在她帳內候著的,就防她隨時醒來,身邊沒個人。
“將軍,你醒了。”副將聽見聲響,走過來。
“嗯,很晚了,怎個還在這。”她聲音沙啞,沒有往日的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