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動不了,卻也能看見外麵天色暗沉。
“將軍傷的不輕,旁的人照顧將軍,屬下又不放心的,所以屬下索性自己照看著將軍。屬下熬了藥,正好將軍醒了,屬下這就去把藥端過來。”
看著林衿苒喝了藥,副將鬆了口氣,能喝藥就好的,好得快。
看著林衿苒並無困意,副將想起來問她緣由。
“將軍明知山中危險,何故還不聽手下勸解,非要去呢!這雪靈之生長懸崖峭壁,且難遇,雨夜天氣會開不錯,這青天白日去,就已經挺危險的,你倒好,還非雨夜天氣去,比上陣殺敵還危險。”副將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都是對林衿苒的關心。
“雪靈之呢?”她這才想起來問,雪靈之是她冒著生命危險取來的,若是丟了,豈不白費功夫。
“發現將軍的時候,將軍手裡死死的抓著雪靈之不放,屬下自然是知道雪靈之對將軍很是重要,著人好生收著的。”
發現林衿苒的時候,林衿苒整個人昏迷不醒,手裡緊緊抓著雪靈之,怎麼拽都拽不開,還是回了軍營,軍醫想了法子,才取下來。
“辰王殿下大婚,沒幾日了吧。”她艱難問道。
她記得清楚的,就是不敢確定,想再問問。
“是的,不過五日。”
“把雪靈之找個精美禮盒包起來,送給王妃,當是新婚賀禮了。”
她本不打算去,所以才去取的雪靈之,如今摔成重傷,隻怕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這樣也好,徹底絕了她的念想,挺好的。
“將軍這是為了旁人,將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將軍可知,為人先為己。”副將很是心疼,他還以為林衿苒采雪靈之是為了她自己,沒成想是為了旁人。
“你不懂得,有些事,我跟你道不清,言不明。你隻管按我的交代去做便是,我受傷之事,切莫再讓旁的人知曉了。”
副將是個絮叨的,她怕他說漏了嘴。
她最是懂路清瑤的性子,若是讓她知曉,她這隴南,怕是無論如何,她都會想著法來一遭的。
她大婚在即,不想她為自己的事憂心,擾了她的喜悅。
……
“姐姐這是在想什麼呢?”
身後傳來路清翎的聲音,路清瑤轉過身去看著她。
離大婚不過幾日,那日之後,顧應辰便回了淮陽府。期間,淮陽王夫婦來過一次,就是來問候,並未過多逗留,兩家姻親,淮陽府自然是少不了要忙的。
他們此刻都是住在顧家準備的宅院裡,四處的喜慶。
路清瑤是自己有個院子的,出嫁總是要有個院子出去。
她最近總是憂心的,所以方才才會看著牆外發呆。
“二妹妹不是新奇青川,逛不夠,怎的有空過來姐姐這裡了。”路清瑤回過神打趣著她。
“再怎麼新奇法,過了那個興致,自然也是覺得索然無味的。倒是長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臉上也未見之前喜色,可是有了心事?”
自打來了這青川縣,除了第一日有些喜色,這幾日都憂心忡忡。
“能有什麼心事,不過是感慨時光之快罷了。”她笑著回應。
後日便是大婚之日了,她總是覺得心中慌得厲害,隱隱不安。
“哦,長姐怕是太過於喜悅於心,故而覺得時間過的快些。時間對於長姐來說,自然是快些,因著長姐有喜事,對我們旁人來說,這時間過的隻如平常般。”路清翎沒有察覺她的不對勁,隻是覺得她是因為喜悅過頭憂心了。
“也許吧!”看著路清翎純真的模樣,她笑著應付。
她不想讓她知曉她的憂慮如何,本該是開開心心的年紀,又何須讓她因自己的心事憂心呢!
惶恐不安,這幾日,往年在上京做的那個夢境,越發真實起來,夜夜入夢,擾的她不得寧靜。
若是一切如夢中所夢,那麼是不是現在該及時阻止抽身,這樣就可以保全兩人以及旁的人。
路清翎看著路清瑤,又恢複了剛才那副愁容滿麵的樣子,她密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長姐這樣,她還真是不知該如何開解才好呢。
她是個比較粗心的性子,寬慰不來人的。
恰好這時柚蓉從外麵端了東西回來,路清翎看見她人,急忙小步上前,將人拉到一旁來。
“二小姐這是做什麼?”柚蓉輕呼。
她手裡還端著東西呢,差點沒給晃掉。
“柚蓉,我就是想問問,長姐她究竟是因何事憂心,我去問,她也不肯說來聽,我看她也不是因為大婚的喜悅,你是長姐身邊最親近的人,你定然是知道長姐為何憂慮的。”
柚蓉聞言,看了眼路清瑤那邊,微微歎了口氣,沒有告訴路清翎實情。
“二小姐,主子的事,其實我這個做奴婢的,可去談論的。奴婢還有活,就不陪二小姐閒話了。”說完,她微微福了福身離去。
她自然知曉,隻是她不能說,既然大小姐沒有說,必然是有她的顧慮,那自然就不能從自己口中走漏半點。
相比於路清瑤的憂慮,路清益也好不到哪裡去。
整日看著院中的老槐樹發呆,一站就是一天。路清樂見狀每每都會取笑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