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將軍府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皆在忙碌著,是比平日裡的熱鬨。
院裡掛滿了紅綢,喜慶洋洋,美味佳肴桌上放著。
等布置完成,林衿苒才讓下人去請人。
“多謝二公子。”她看著路清樂,由衷的感謝。
今日多虧了路清樂,若不然她一個人還真不知如何下手。
她雖和路清瑤為好友,卻很少一起,所以對她的一些喜好皆是不知的。
婚宴未去,她心中遺憾,如今有機會她想彌補一下遺憾,所以才請路清樂幫忙。
“不妨事。其實林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周章,靖瑤不是世俗之人,也從未怪你。”
“我隻是不想在她身上有遺憾。”
話間,路清瑤和顧應辰緩緩走來。
看著這滿院紅綢喜慶,她明白了林衿苒的用意。
“阿苒這是何意。”
“婚宴未去,心中終是遺憾,故而在此補上,寒酸了些,委屈了阿瑤。”
提起婚宴之事,她總是自責的。
“阿苒如此有心,何來委屈。”
落座,看著席間都是她愛吃的菜,如此有心準備,定是花了不少功夫,她何來委屈之說,她一點也不委屈的。
“王爺,王妃。婚宴未到,今日補上,這杯矜苒敬王爺王妃,願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矜苒先乾為敬。”話畢,她一口喝完酒,一滴不剩。
“阿苒客氣,多謝阿苒祝福。”
路清瑤和顧應辰皆回應,兩人一同回敬了林衿苒。
這一頓飯,吃的大家其樂融融,皆是喜慶。
路清瑤他們並沒有在隴南待的時間長,不過三日,他們便回去了淮陽府,顧應辰的身份不宜久留。
回去,一切都在正常的走著。
路清瑤還是跟往常一樣,在醫館和山澗走著。
山澗危險,顧應辰總是說不住她,讓她帶個人一起,她也不願,他屬實拿她沒辦法,隻能暗中派人偷偷保護著。
堯席不日啟程回揚州,路清翎這幾日都黏在他身邊,想著多陪陪他,畢竟堯席若是回了揚州,他們估計好些時日見不了麵的。
這日,在堯席的小院裡,路清翎坐在桃樹下的石凳上,看著桃樹,心裡不禁感慨時光之快。
一晃摘桃之事,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堯席端了她喜歡的桃花酥來,便見她盯著那棵桃樹發呆,他把桃花酥輕輕放在桌上,在她身旁坐下。
察覺到動靜,她扭頭笑著看他,甜膩的說著:“這麼快就回來了。”
“又看桃樹呢!”
桃花已經開了許久,再過些時日,又是吃桃的季節,隻不過那時,他肯定是不在這裡了,每每想到那日路清翎摔落,自己嘲諷之事,他心中都是後悔和自責。
“嗯。和你結緣,皆是這棵桃樹的功勞。”
“是我的不對,那時對你過於冷漠了些。”他的語氣深深的自責,她如何聽不出來。
她從來不怪他的,那時有怨氣。但是想想,那時兩人皆是不識,他把她認作偷桃之人教訓,也無可厚非。畢竟,若是換了自己,隻怕也是會那樣做的。
“阿堯,彆太自責。不是你的錯,我也有責任,事情都過去了,我們皆不提可好。”
“好,不提。給你買了桃花酥,快嘗嘗。”他拿起一塊桃花酥遞給她。
她開心接過,咬了一口,心中滿足。
看著路清翎如此模樣,他是如何也舍不得回揚州去,離開她一分一厘。可若是他不回去揚州,那他們兩人便無可能。
“怎麼了?”路清翎見他眉頭緊鎖,焦急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想到要離開你許久,心中便是萬般不舍。”
聽到這話,她也沒了吃桃花酥的心情。
是了,不日堯席就要啟程回揚州了,若是順利,一兩年內,他就會來路家提親,但是聽聞,他家中之人都不是好相與之人,隻怕是不會如他們所求那般順利,慢者怕是三五年。
她等得起,就怕他泥足深陷,難以抽身。
揚州,她們路家無親無故,沒有生意,隻怕是這一彆,日後定然沒有理由去揚州看望堯席,兩人隻能書信往來。
“若是痛苦窒息,我寧願你不回去,哪怕無名無勢,我願意跟著你,天涯海角,隨你去。”她本就不願他回去,受那份委屈那份罪。
“可是我不想阿翎跟著我吃苦頭,受委屈。阿翎放心,我會掃平一些阻礙,還你一個坦蕩的路途。”他做出承諾,無論多久,他都要做到。
此生此世,他願為路清翎做一切事,哪怕讓他丟去性命也甘願。
堯席是五日後啟程的,啟程的前一夜,顧應辰設宴款待了他的這位好兄弟,軍中的人也都來給他餞行。
顧應辰讓他一切保重,有事彆藏著掖著,隻要力所能及,他定當竭儘全力相助。
這份情,堯席心領,銘記在心。
堯席走後,路清翎把自己關在屋中哭了許久,路清瑤一直陪著安慰。
堯席走了,路清翎又陪著路清瑤待了些時日,總是悶悶不樂的,便想回上京了,她離家已經許久,該是回去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