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不比鄉下,你一個野生動物進去了……”
“倒黴的話,給你送到野餐館了。幸運的話,給你關動物園了。”
“你要是展露妖術逃跑,城裡的大師也不少。直接就捉妖了。”
胡大爺大吃了一驚:“啊?”
他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跟我說:“那你……能不能幫幫忙,給我想想辦法啊。”
“我把胡老祖那地方翻了個稀爛,我現在想回狐丘也回不去了……”
我很為難的說:“不好辦啊。”
“除非……”
胡大爺像是看到了一線希望,熱切地問我:“除非怎麼樣?”
我說:“除非,我給你做擔保。”
“我畢竟是個大活人,城市裡是講規矩的地方。”
“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站出來,說你是我養的寵物。也許能有緩和的餘地。”
胡大爺用爪子撓了撓頭,有些不甘心的說:“大爺好容易產生了靈智,現在道法略有小成,結果變成你的寵物了?這踏馬的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嗎?”
我乾咳了一聲說:“那什麼……你要是不願意,那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唄。”
胡大爺連忙滿臉堆笑:“願意,願意。不就是委曲求全嗎?大爺都在狐丘委屈那麼久了。”
“跟著你混,總不至於比在狐丘還慘吧?”
我說:“那肯定不止於。”
胡大爺說:“那行啊,咱們就說定了,出了事你幫我兜著,走吧,走吧。”
我說:“你彆著急啊。”
“現在說的挺好,萬一到了城裡,你不聽號令了,隨便闖禍,把我也害了怎麼辦?”
胡大爺說:“你說怎麼辦?”
我說:“要不然,你再發個毒誓?”
“到了城裡之後,一切聽我的,讓你往東就往東,讓你往西就往西。”
胡大爺不樂意了:“那踏馬的不還是做了寵物了嗎?”
“這樣吧,咱們倆小事各乾各的,大事我主動找你商量,你的意見我擇優聽取,怎麼樣?”
我說:“這樣吧,小事自主。大事咱們倆意見一致的時候,聽你的。不一致的時候,聽我的。”
胡大爺:“……”
最後,他點了點頭:“行吧,不過你可不能害我啊。”
我說道:“放心,你發誓吧。”
胡大爺又發了個毒誓,什麼五雷轟頂,什麼神形俱滅,又來了一套。
然後我對胡大爺說:“行了,咱們準備上車吧。”
“看你這模樣,長得有點像狗,我就說你是我的寵物狗吧。”
胡大爺:“你這……”
我說:“還有,到了城裡之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說話。”
胡大爺臉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最後點了點頭。
然後,我們倆趕路到鎮上,上了那輛即將開走的客車。
本來司機不同意拉胡大爺。
我說這是我寵物狗,司機說寵物也不行。
最後我給胡大爺也買了一張票,司機才同意了。
這筆賬,自然也記在胡大爺身上了。
到了城裡之後,我看著高聳入雲的大廈,滾滾車流的大馬路,忽然有點眩暈,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我正琢磨著找個人問問路。
胡大爺跟我說:“我看電視上,城裡人出門都打車。”
“你就打個車,報一下你二叔的地址不就行了?司機肯定認識路。”
我點頭:“有道理。”
胡大爺嘀咕了一聲:“踏馬的,鬨了半天,你小子也沒來過城裡啊。這次毒誓發的太虧了。”
上了車之後,我報了二叔的地址。
司機果然一腳油門就走了。
兩分鐘後,車停了,收了我八塊錢起步價。
下了車我就把胡大爺耳朵擰了一百八十度:“打車!打車!全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就踏馬一百米,這八塊錢花的太冤枉了。”
二叔給我的地址,是他的店鋪。
招牌正中三個大字:福祿軒。
下麵還有兩行小子:算卦、起名、看運勢、測婚姻、陰陽宅、解困厄。
胡大爺說:“你二叔這店……名字挺俗啊。”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名字還是其次。”
“你沒看出來嗎?這店是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