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栗無言以對,乾脆沒再搭話,從裡克的腦袋上跳下來,悄聲道:“小心點哦,彆大意了。即使隻有一隻雷鳥有種族天賦,也夠可怕的。”
裡克點頭,屏氣凝神地望向那邊悠哉哉叨蟲的雷鳥群,口中火焰噴發,拳頭大的火焰球砸在雷鳥群中央,驚得雷鳥們一邊叫喚一邊四處奔逃。
說時遲那時快,狐狸火紅色的身影如閃電般掠過,一口咬在因驚嚇遠離了雷鳥群的倒黴雷鳥的脖子上,尖銳犬牙與火焰一同刺入雷鳥脖頸中。
那雷鳥尚且來不及掙紮便沒了氣息。
混亂的雷鳥群很快恢複了秩序。雷鳥們齊刷刷地看過來,因著體型差異,幾乎是在俯視這隻膽大包天的狐狸崽子。
裡克毫不畏懼地與雷鳥對視,喉嚨發出威脅的低吼,嘴角隱隱有火苗浮現。
對峙數秒後,雷鳥們紛紛低下頭,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翻地啄蟲,而裡克艱難地拖著自己的戰利品,三兩下竄進不遠處的灌木叢中沒了影子。
“嗷,嚇死了,”躲進巨大的樺木與岩石之間的空隙中,順利與鬆鼠彙合,裡克這才有了種劫後餘生的真實感,腿軟地趴在地上,“我還以為那幾隻雷鳥真的要攻擊我!”
阿栗湊近他,大尾巴安慰地拍拍狐狸腦袋。
“這證明你已經足夠強了,”他笑嘻嘻地說著話,臉色卻格外難看,顯然剛才也被嚇得不輕,“我也有錯,剛才不該同意捕捉雷鳥的。”
若是剛才那些雷鳥沒有被裡克的虛張聲勢震懾住,而是群起攻之,即使沒有一隻雷鳥擁有召喚雷電的種族技能,單就這兩倍多的體型差以及雷鳥數量都足以讓裡克死無全屍了。
一狐一鼠麵麵相覷,沉重地檢討一番後,目光便不約而同地落在麵前的巨大雷鳥上。
“這麼大一隻,要是能帶回去的話,我們好幾天的口糧都有了。”阿栗兩爪托腮,幸福地暢想。
裡克抽了抽嘴角,沒急著用火焰燒灼,而是伸爪將雷鳥翅膀上最漂亮的幾根長羽拔下裝進背包中,這才開始勤勤懇懇地烤肉。
“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他跟好奇的阿栗解釋道,腦海裡已經浮現出舒適羽毛窩的模樣了。
雷鳥體型極大,即使裡克挑選得是其中看上去好欺負的那一隻,也仍舊比他本狐要大上一圈。況且雷鳥的羽毛隻是皮肉表麵淺淺鋪了一層,身上絕大多數都是肉。裡克與阿栗努力吃到不停打嗝,仍舊隻啃下了大半個鳥腿。
爪墊拍拍自己明顯凸出的肚皮,裡克一邊回味美食,一邊把雷鳥腹部最鮮嫩部位的肉撕成薄薄的小片,一片片平鋪在地麵,口中吐出火焰浮於肉塊上方。
他必須要聚精會神,努力控製住火焰的方向和強度,才能保證既讓肉片被烹烤,又沒有真正接觸到火苗。好在前幾天烤青蟲乾和腿兔乾已經烤得得心應手,就連對火焰的控製力都連上數個層次,因此裡克固然勞累,卻不算太過吃力。
鬆鼠蹦到狐狸頭頂的樹枝上,機警地觀望四周,以防其他捕食者趁虛而入。
等到雷鳥肉被烤成酥脆焦黃的肉乾後,一狐一鼠用背包將肉乾劃拉劃拉裝起來,忍痛丟掉剩下大半的雷鳥殘骸,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往樹洞趕去。
“竟然有比腿兔更好吃的肉,”回程的路上,裡克感歎,“又大隻又好吃,雷鳥簡直是森林裡的良心動物!”
阿栗被他逗得大笑。爪子攥住狐狸的耳朵,不小心攥得緊了,惹得狐狸一陣齜牙咧嘴嗷嗷叫喚。
“雷鳥要是聽到你這話,就算你不抓他也得來抓你,”阿栗伸爪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總之明天不能再去招惹那群雷鳥了。這些族群都是有規矩的,隻抓一次算是路過,要是把他們當做儲備糧每天造訪,他們就要共同抵抗了。”
竟然還有抓一隻沒事這種規矩!裡克驚奇地咂咂嘴,卻也明白阿栗對這片森林的了解遠勝於他,因此痛快地點點頭:“那我們明天去哪兒?”
今日走到那片苔蘚沼澤地已經耗費了很長的時間,若明天還要往後走,晚上能不能順利回到樹洞都很難說。
“隻是不招惹雷鳥而已,還可以去沼澤地的嘛,”阿栗擺手,“我記得聽彆的栗鬆鼠說起過,那裡有一種名叫絨絨果的果子,幾乎所有火屬性的動物都愛吃。我們明天正好去找一找。”
絨絨果,聽名字就可愛又好吃。裡克吸溜吸溜口水,忙不迭點了頭。
回到樹洞裡睡覺休憩,第二日清晨,兩小隻整裝待發,重新踏上了前往苔蘚沼澤地的路程。
熟門熟路地走到雷鳥的棲息地,裡克悄悄咪咪地探頭望過去,悠閒啄蟲的雷鳥們與昨日一般無二。心底暗暗記下位置,裡克無聲無息地走遠了。
沼澤地上苔蘚密布,時不時有灰白色的枯骨出現在視野中,有的甚至保持著生前掙紮的狀態,顯然是被沼澤吞噬大半後,又被禿鷲啄食掉的倒黴蛋。
所幸裡克身型嬌小,形態輕靈,即使四爪踏在沼澤上方,也隻不過是在淤泥上踩出個淺淺的梅花坑,不至於失爪掉進沼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