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讓江去病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敬爺曾經叮囑過他,最近不要亂跑,尤其是不要下水,他命中忌水。
他是否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天?
那自己的劫數是否就應在此處了?
心頭思緒萬千,乾脆掏出煙點上,就地坐下。
虞小樓也默默坐在他身旁,雙腿蜷曲,下巴擱在膝蓋上,望著那邊出神。
頭頂一片烏雲壓城,江麵更是陰風怒號,濁浪排空。
陣陣呢喃的誦吟聲和清脆的銅鈴聲隨風而來,恍若遠在天邊,又好似近在眼前,倆人就這樣默默並排而坐,誰都沒有說話。
江風吹來,撩起二人長發,白和黑隨風翻飛,好似要交織在一起。
江去病斜著腦袋看了她一眼,該說不說,虞小樓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文靜的。
細細長長的眉毛,濕漉漉的眼眸,很容易讓人產生嗬護的感覺。
很可惜,江去病不會再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將煙頭彈飛出去,開口道,
“喂,你不上嗎?”
“你怎麼不上?”
果然,她一開口就原形畢露,剛才惹人憐愛的氣質好似鏡花水月一般。
“我爺不讓我上啊!”江去病說的理直氣壯。
虞小樓氣結,她爺死了,不方便拿來說事。
乾脆變了臉色,夾著嗓子嫵媚道,“哎呦,大力哥哥,妹妹體弱多病來著,昨夜又受了風寒。。。。”
她話沒說完,就被江去病打斷,“滾開,死夾子,爺不吃這一套!”
說完,萬般嫌棄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向邵爺那邊走去。
虞小樓愣了愣,忽然噗嗤一笑,也連忙起身笑嗬嗬的追了上去。
離那邊越近,心中便越是壓抑,情感好像都被這方天地所影響,莫名其妙的悲傷起來,心情很是低落。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地同悲嗎?”
江去病心中感慨,默默到邵爺身後站好,就見張天師兩道雪白的眉毛幾乎快要纏到一起,攥著如意的手上也是青筋暴起,幾乎一字一頓道,“人不夠,時間不夠,準備的也不夠!”
“沒有辦法克服一下?”
邵爺也是麵露難色,他算此地所有人中級彆最高的了,也就是說這次行動他要全權負責。
可他萬萬沒想到,天師出山竟然也搞不定。
從剛才的了解中,張天師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掉這些冤魂,而是沒有辦法超度了這些冤魂。
畢竟幾道雷法下去,什麼樣的解決不了?
實際上,他們一路上也解決了不少鬼子的殘魂。
可剩下的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啊,隻因為心有不甘不肯離去,就用雷劈的他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嗎?
那和鬼子有什麼區彆?
天師搖搖頭,指了指還在不停做著道家科儀的人,長歎道,“沒得辦法,他們不肯走,勸了也不聽,難不成真的要用強硬手段?這因果你來背?”
邵爺沉默,道門的度化方式本就強硬,往往都是勸你幾句,不聽就乾。
佛門那邊稍微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去。而且之前佛門也試過了,顯然也沒什麼麵子。
這倒是兩難了,邵爺一時之間也愁眉不展。
江去病聞言環顧一圈,發現這裡隻有道門中人,其他的都不見蹤影,好奇問道,“邵爺,天師,其他人呢?”
“去辦其他事了。”
張天師指了一個方向,“來的路上碰見了一個鬼子實驗室。。。”
他沒有多說,但江去病已經全然明白。
如果說他們碰見的慰安所算是人間地獄的話,那鬼子建的人體實驗室直接就是地獄中的地獄!!
一個成年人可以忍受的極寒,極熱是多少度?
一個成年人身體裡的水分有多少?
胎盤在孕婦肚中是什麼樣子的?
人類對某種病毒的抵抗力如何?
人類對疼痛的極限忍耐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