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離婚了。”
“那您的孩子呢?”
容姨淡淡的笑了:
“在上大學,也快畢業了。”
一個人帶著孩子,想必有多難。
喬念雖不懂人情冷暖,但知道世間的殘酷。
滿臉慈祥的容姨,原來是個苦命人。
是啊,這個世界上的苦命人太多了,跟身份地位無關。
她無非是想家了,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真的會想家。
“那您要去多久?”
喬念最想得到這個回答,可惜她答不上來。
容姨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那天是她們最後的一次談話,從此容姨這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可惜那個時候的喬念並不知道,那是最後一麵。
如果時光倒退,她想跟她好好告個彆。
容姨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最後一次幫顧謹洐鋪好了床,換了浴巾,然後幫他打掃了房間。
她一直在他的身邊20多年,這二十多年裡,她為他付出了全部的精力。
以至於她的女兒常常埋怨她,沒有儘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可是誰能理解,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並不是神。
她不能顧及所有的人,也沒能力即賺錢又陪在家人身邊。
所以,她的丈夫離開了她,女兒也一直不理她。
她是苦命的,就像生活中最悲涼的人。
“顧總,明天我要回一趟老家。”
顧謹洐洗完澡剛出來,頭發還滴著水,看了一眼容姨。
其實請假回家這種事不必跟他說,找利叔就行了。
也許是她想告個彆吧。
“用不用司機送你過去?”
顧謹洐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傭人,一直以來都是親人一樣。
容姨比他大個幾歲,就像姐姐一樣照顧他。
最近她的氣色一直不是很好,顧謹洐並沒有看出來。
隻是覺得她的手腳沒有之前那麼利落了。
容姨淡淡的微笑著:
“不用,我隻是跟您說一聲。”
顧謹洐並沒在意,接過她遞過來的毛巾,邊擦頭邊說道:
“嗯,去利叔那多領半年工資,回家路費找他報銷。”
顧謹洐對傭人一直是大方的,這一點超過了大部分的有錢人。
容姨轉身要走,但是走到門口還是退了回來。
她還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
顧謹洐覺得她今天有點奇怪,她從不多言多語。
“怎麼了,還有事?”
顧謹洐不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麵,這一輩子的最後一麵。
容姨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
“顧總,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什麼事?”
她的事無非都是小事,如果需要幫忙,顧謹洐一定答應。
她看了看顧謹洐,還記得他小的時候,最怕打雷。
他常常跑到她的房間裡,躲在她的被窩裡。
那個時候他才幾歲,現在看來她已經沒辦法保護他了。
容姨很小就被賣到這裡,那個記憶模糊的老家,早就物是人非了。
“顧總,你要照顧自己,不要再消沉下去,其實最愛你的人也許隻能是你自己。
孩子都長大了,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回到你的身邊。
那個時候,希望你能做他們的榜樣,重新站起來,放下吧。”
容姨說的話,是沒有人敢說的。
顧謹洐偏執無人不知,所以“忠言逆耳”這四個字,真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