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照說的不錯,劍靈最看重的自然隻有自己的主人。
不過,玄照分明被牧沉書的父親賜給了牧沉書,這麼說來應當也與牧沉書結契了,她卻還是隻稱牧沉書為小主人,或許在她心裡,真正的主人依然是牧沉書的父親?
玄照帶著洛綾找遍了宿龍澗,卻還是沒看到半分醜醜的蹤影,洛綾心中更加不安。
玄照卻眉梢一挑道:“還有一處地方沒去。”
“什麼地方?”洛綾抬起頭,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虛漓的院子。”玄照朝她微微一笑。
“……”
隻剩那位傳說中十分不好對付的虛漓先生的住處沒去了,礙於牧沉書還在那兒受訓,洛綾和玄照隻好偷偷摸摸地翻進院子。
二人小心翼翼地攀爬在牆頭,玄照低聲道:“你放心,我有經驗,咱們把氣息凝了,虛漓發現不了的。”
“玄照姑娘,大恩不言謝,有空我一定請你吃飯——”
洛綾話音剛落,整個人便搖搖晃晃,往前落了下去,她沒喊出聲,幸好由於是元念形態,身體輕飄飄的,直接順著牆飄然而下。
她落在了草窠中,玄照此時也落了下來,連忙將她一同拉到了地上,躲藏草間,匍匐前進。
二人藏在草間,緩緩來到前院,看到院中並未有人影,這才敢站起身,光明正大地在院子裡尋找醜醜的蹤跡。
院落外圍找尋了一遍,二人不得不深入內圍,那門前等候的矮胖童子應福見了二人的身影,心照不宣地閉上眼。
房屋的門是合上的,洛綾逐個翻找著門口擺放的花盆,忽然耳朵一動,聽到裡麵的對話。
“虛漓本意並非是想訓誡您……以您的身體狀況,本也不該獨自在外待太久。”
“我沒事。”
“您前陣子才被外界妖物傷到,再不好好修養,恐會傷及壽元。”
“可是……那又怎樣?”
男孩的聲音聽著有些消沉,“反正我也修煉不了,隻是個凡人,再怎麼康健,也隻能活個百歲,差那麼一兩年的壽元又如何?”
他說罷,另一道聲音似乎亦不知如何寬慰,隻剩一聲無奈的歎息。
洛綾翻找的雙手頓時僵住了,修煉不了?從小天賦異稟的牧沉書,何來修煉不了一說?
她還未來得及思忖,忽然看到一團雪白的身影從草叢中躥出,往房屋後方鑽去,
洛綾立時放下手中花盆,朝玄照激動地使了使眼色。
二人連忙往後院奔去,後院竟有兩畝田地,規整地種著靈草,架著高高的藤架,藤架上爬滿靈果與鮮花。
看到靈草和靈果的那一刻,洛綾心中頓時驚了驚,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看到一團雪白的小東西,正風卷殘雲般吞食著地上的靈草。
“醜醜!你給我住手!不!住口!”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雪白兔子更加撒歡了似的四處亂竄,兩隻爪子還將田裡的靈草悉數拔起,攢在懷中,“撲騰”飛了起身,爬上了那長滿果子的木架。
洛綾嚇得停下了腳步。
玄照的臉更是白成了紙,她顫抖著抬起手道:“小兔子,你冷靜點,這可都是虛漓養了好些年的花草和果子,他每日悉心照料,你若是毀了他——”
她話音都沒落下,就見醜醜揮了揮翅膀,張開兩顆長長的板牙,往藤架的銜接處一啃,巍巍的藤架隨之轟然塌落,灑了滿地靈氣充沛的鮮果。
那白毛兔子旋即歡快地撲到地上大快朵頤。
見狀,二人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這……”
忽然,二人身後響起了僵滯的一聲,洛綾緩緩轉頭,就看到小牧沉書站在一白發男子身側,默默低下了頭。
*
桌上的白毛兔子被靈氣捆住了雙爪雙腳,正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等待著來自周圍一圈人的審判。
“這靈獸,是你的?”
白發男子看向那陌生少女,淡淡詢問,語氣已經分不清是喜是悲。
洛綾乾笑道:“真的不好意思,虛漓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小主人,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孩,是你帶回來的?”虛漓看向一側的牧沉書。
牧沉書點頭,“是我。”
“小主人,我應當告知過你,不可將外界之物帶回宿龍澗吧?”虛漓歎了口氣。
“不是他要帶我回來的。”洛綾替牧沉書分辯道,“是我的靈獸醜醜受了傷,所以我讓小不點把我們帶回來照看……他是好意要救醜醜……”
虛漓看了眼桌上挺著肚子,相當肥美的雪白兔子,眼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它?受傷?”
“內……內傷……”
洛綾說著說著都有些心虛了,到底是哪隻受了內傷的兔子能啃光兩畝地啊!
她自覺心虛,於是隻好垂頭喪氣地道:“您放心,既然醜醜傷勢已好,我很快就會離開宿龍澗的。”
“不行。”虛漓搖頭,“你的身份尚未明確,並不似普通生靈,你既然進來了,我便不能輕易放你離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