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綾怕係統隨時可能修補好BUG,很快便將醜醜從宿龍澗帶了出來,打算養在身邊,免得將它一隻兔子落在千年前,屆時還不知如何跟高嶽解釋。
醜醜要離開宿龍澗,牧沉書甚是依依不舍,直送到了山洞內。
“我準備了好些胡蘿卜,堆在外麵的地洞裡頭,若是醜醜餓了,便喂給它吃好了。”他揉著小兔子毛絨絨的腦袋。
醜醜眨了眨紅紅的兔子眼,嘴巴嘟了嘟,忽然出了聲:“喵嗚。”
仿佛是在感謝牧沉書慷慨的贈予。
“醜醜,原來你是這麼叫的嗎?”洛綾驚訝不已,“你一隻兔子怎麼叫得跟個貓兒似的?”
小兔子聽此又喵喵叫了一聲,惹得洛綾和牧沉書紛紛笑了起來。
落入山洞的光線漸漸斜沉,洛綾便對牧沉書道:“你趕緊回去吧,你不是先前說,今日你阿爹要考校你劍術嗎?”
“我不想回去。”他撅起了嘴。
“怎麼?你不是挺喜歡練劍嗎?”
“我喜歡練劍……可是……”他眸光沉了下去,“就算我練得再好,也隻能練一些凡人的劍術,沒有靈法輔用,如何能像那些劍聖劍宗一般,一劍光寒十九洲?”
洛綾一怔,她倒是忘了,的確,在這個世界,冷兵器真正的作用是作為靈氣的載體。
即便他劍術練得再好,可上千上萬本的絕世劍譜,都隻為劍修修士提供,他連瞻仰也莫及。
“小不點,或許,你可以和你父母聊聊?”
洛綾放下醜醜,轉而對牧沉書認真說道:“告訴他們,你想修煉,想成為厲害的劍修。”
“可,萬一我真的應驗了那些話,真的死了怎麼辦?”他眼中流露出一絲猶疑。
“你害怕死?”
洛綾笑了笑,牧沉書認真思忖半晌,而後慎重地點頭:“我不能死,我死了的話,阿爹阿娘,虛漓玄照他們都會很傷心,還有……”
牧沉書眸光閃爍著,看向麵前的白衣少女。
“還有我也會傷心,不過,我相信你。”洛綾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相信你不會死,還會成為世上最厲害的劍修!”
牧沉書怔怔地抬起頭,“小綾兒,你當真相信我嗎?”
“自然相信。”洛綾朝他坦然一笑。
她摸著他的腦袋道:“所以你可以回去問問你阿爹阿娘,若你無論如何都想修煉,還有沒有什麼最後的法子,世上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若你修煉必須付出代價,便仔細斟酌斟酌,是否願意付出這份代價,又要如何讓這代價最小化……”
牧沉書聽了她的話,沉思良久,似是終於下定決心,握緊右手,重重點了頭。
“好!”
他很快與洛綾告彆,匆匆回了宿龍澗。
目送著牧沉書離開,洛綾看天色漸晚,便打算繼續睡了。
這些日子宿龍澗基本無事發生,也看不見任何魔邪的影子,她有時都懷疑是不是等到魔邪入侵還得要個百八十年的。
往後還是隔兩日再去宿龍澗轉悠吧,免得猝不及防見到牧沉書的父母,對於一個社恐人士來說還是相當尷尬的……
她漫不經心地想著,到了晚上便躺在石床上稀裡糊塗地睡了,半夜迷糊醒來給醜醜喂胡蘿卜,卻發現醜醜躺在籠中,有點兒沒精打采的,胡蘿卜隻吃了半根。
怪了,這小兔子平日裡見了胡蘿卜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怎麼現在隻吃這麼點兒?
洛綾擺了幾根胡蘿卜到籠中,打算明日再觀察觀察醜醜的變化,萬一它真要生了,是不是還得找虛漓來接生。
按理來說虛漓倒也不算是大夫,不過他老種藥草,搞不好也懂點呢?
洛綾睡得並不安生,夜中醒來好幾回,看放在醜醜籠子中的胡蘿卜一根沒少,便睡得更不安生了。
洞外似乎下起了暴雨,雨驟風狂,聽著咣當咣當的,好似天仙信手灑下無數珠串,擾得人間不得安寧。
洛綾輾轉反側,她睡得不安穩,可要睜開眼皮又隻覺得沉重無比,隻好繼續輾轉反側地睡覺。
一聲雷鳴恍然炸開了她的耳膜,洛綾驚出一身冷汗,猛地睜開眼。
一睜開眼,卻發現醜醜不知何時躺在她的身旁,睜著紅光幽幽的兔子眼。
“醜醜?”
洛綾心中一驚,“你怎麼從籠子裡跑出來的?”
毛絨絨的小兔子身上散發出細密的白光,洛綾感到不對,以為它是哪裡不舒服了,便伸手去碰它,剛碰到醜醜的耳朵,身子便控製不住地癱了下去。
洛綾仍是有意識的,隻是這意識並不存在於腦海中,而是遊離在另一片奇異的空間。
那片空間中,一切皆是純白無瑕,猶如無垢聖地。
她被柔軟的白光纏繞著,穿過發絲、脖頸、腰際,一根根的白光猶如綢帶,細密地在空中飛舞旋轉,仿佛在編織何種藝術品。
白光不斷纏繞,她的意識也越發模糊,連時間的流逝也無法感受到了,隻是沉浸於那虛幻的白光之中,任由意識的沉淪……
“喵嗚。”
空中傳來熟悉的叫喚聲,洛綾瞬間清醒過來,醜醜?
“醜醜?你在哪兒?”
她想要往前去,卻被那無儘的白光裹纏,一團劇烈的光芒在她懷中爆發開來,洛綾根本睜不開眼,甚至隻能掩住自己的雙眼,以避開那刺眼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到光芒緩和起來,才發覺黑暗的降臨,她動了動,確實地感受到十指的存在,便立即睜開雙眼。
“喵嗚。”
她回到了山洞,外界已沒了雨打雷鳴的聲響,洛綾低下頭,發現自己不知為何盤坐在石床上,那白毛小兔子就躺在她懷裡,喵嗚喵嗚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