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洛綾毫不猶豫地點頭。
【權限使用僅此一次。】
係統拋下淡淡的一句話,而後洛綾眼前便天旋地轉起來,景象變幻,光影掠過,她再次回到了隱鶴閣,低頭卻看到不到自己的身體,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她明白了過來,她這是在以不可知的視角旁觀故事的發展。
紗幔飛舞,男孩跌跌撞撞地奔出亭閣,雙手被鮮血染紅,他奮力揮動衣袖,痛苦地低吟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走兩步便身形不穩跌倒在地,而後卻又爬起身,腳步蹣跚地往前逃去,他時而憤怒、時而冷漠、時而殘忍、時而驚懼……一張臉上千種神態,仿佛瘋癲入魔。
“我不是,我跟你們不一樣……”
“離我遠點……離我遠點……”
“阿爹,阿娘……你們在哪兒……救救我……”
他跌跌撞撞,一路往山下奔去,直至身體終於支撐不住,一路滾下長長的石階,洛綾想喊住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調轉視角,沿長階而下。
一塊大石攔住了滾落的男孩,也將他的頭頂撞出偌大的傷口,鮮血淌滿了男孩稚嫩的臉頰。
他的雙瞳空洞如無物,緊緊蜷縮著身子,顫栗不止,隻是手中仍攥著那塊月牙玉石,指縫間的鮮血早已讓雪白的玉石纏上了千絲萬縷的紅色。
他孤獨地倒在地上,口中碎碎地念著什麼。
任由夕陽西落、月華初升、烈日當空、暴雨連綿……
時間與空間在洛綾麵前加速變幻著,可男孩依然躺在地上,血汙與泥漿早已將他變成臟兮兮,臭烘烘的泥人。
他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日子少說已經過去了三天。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電閃雷鳴,滂沱大雨,男孩被雨水衝刷著全身,不知是否是染上了風寒,臉頰升起了滾燙的紅色。
洛綾想要將他拉起來,讓他清醒過來,好歹得讓他去屋簷下避雨,避免風寒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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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卻沒有插手過去的能力,隻能不斷移動著視角,看著他在暴雨中瑟瑟發抖,活像隻打濕了羽毛的雛鳥。
男孩的目光漸漸渙散,眼瞼低垂,氣息也越發微弱。
“係統!救救他!”
洛綾隻能在心中大聲喚醒係統,她知道隻有他有辦法做到。
【抱歉,您沒有這個權限。】
洛綾頓時暴跳如雷,“我他媽讓你救他!不然我不乾了!聽明白了嗎?”
下一刻,洛綾忽然感到自己遁入了某種軀殼,她揮舞著翅膀,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月白色的蜻蜓。
是月落蜓。
她能感知到雨水草木的氣息,周圍的空氣潮濕且悶熱。
她立即落到了男孩的臉頰上,用翅尖拍打著他的鼻梁,男孩疲憊地睜開雙眼,墨瞳疑惑地凝望著落在自己臉頰上的蜻蜓。
蜻蜓飛起,在空中輕輕旋動了下,男孩便恍惚撐起了身子。
不遠處有一個茅屋,帶他到茅屋中避雨。
洛綾定定心,而後往前飛去,男孩起初還有些猶疑,那白色的蜻蜓再次回到他麵前,環繞他低低飛舞。
男孩抬手想要將她捉住,蜻蜓卻繼續往前飛,他搖搖晃晃地追了上去,蜻蜓亦快速地飛往那座可以避雨的茅屋。
小不點,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從今往後,你要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宿龍澗已經毀滅,你再也沒有桃源般的故鄉與童年,從今往後,努力成為傲視天下的劍仙,誰也彆相信,包括我——
雨水將洛綾的翅膀打濕得異常沉重,她卻仍然拚命往前飛去,成為夜色中一顆閃閃發亮的星辰,引領著男孩前進的路途。
“嘭!”
她忽然感到自己撞到了什麼,視角天旋地轉,雨水從青竹傘的邊沿飛落,她看到一隻蒼白的手掌捏碎了那隻瑩白的小蜻蜓。
數十名白衣修士從雨夜中湧出,紫衣男子執傘而立,站在那些修士的中央,望向大雨中雛鳥般顫栗的男孩。
“你,便是沉書?”
男孩渾噩地仰起頭,打量著那突如其來的男子。
男子緩步往前,撣走手中蜻蜓的殘屑,朝他伸出了手,“我是梅穀沈嶷,你娘親的師弟,是她托我來找你的。”
“阿娘……”男孩仿佛被雷鳴擊中,眼中淚水猝然而落,“阿娘,死了……”
“我知道。”男子雙目黯然垂落,再次朝他伸手,“我們回肅風門吧。”
男孩往後瑟縮著,不肯上前。
“彆害怕,沉書。”紫衣男子俯下身,將他臉上的泥汙擦拭乾淨,“往後我會代替你的爹娘照顧你,你便叫我——師父吧?”
“師父……”男孩低低囁嚅。
他伸手將他抱起,麵對溫暖且寬闊的懷抱,男孩積壓多時的無力與苦痛,終於在這一刻繃裂,他徹底地嚎啕大哭起來。
畫麵漸漸消散,小男孩躺在紫衣男子懷中,在數十名修士的掩護下,最終離開了宿龍澗。
洛綾心中懸起的石頭終於落地,如此說來,曆史依然按照原本的脈絡發展著,隻要牧沉書安然無恙便好……
她回到了那片虛無的黑暗中,係統保持沉默。
她撓了撓頭,彆扭道:“那啥,我不是故意罵你的,隻是沒控製好情緒,總之謝謝你。”
係統依然沉默。
“……你不會鬨脾氣了吧?”
洛綾話音剛落,便感到身體瞬間緊縮,刺眼的光芒傳來,她猛然睜開了雙眸。
四麵山水池塘,她回到了宿龍澗,卻是一千年後的宿龍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