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1 / 2)

對盧氏來說蘇北顧平日這個時間段,要麼在房中修行,要麼出門去搗騰肥料的事情沒有出現是很正常的可常來刷存在感的覃如意也沒有出現就很難讓人不在意了。

盧氏擔心覃如意出了什麼事,可又不願意承認便借口讓穆秀秀去看一看情況她是不是在偷懶。

穆秀秀要過去盧氏又攔下她:“算了,我自己去吧!”

穆秀秀:“……”

她八卦地跟在盧氏身後來到覃如意的房前盧氏指使她去拍門:“問問,什麼情況。”

穆秀秀照辦而拍門的聲音最終還是將蘇北顧與覃如意驚醒了。

望著窗外透進來的光,覃如意略驚慌失措地道:“糟糕,我睡過頭,忘了去給阿姑晨昏定省了。”

要不是這句話,讓人見了還以為是她們有什麼奸|情被人發現了呢!

蘇北顧扶著有些暈的腦袋安撫道:“娘不會怪你的,我去幫你跟娘說明情況。”

注意到她的動作,覃如意的假慌張變成了真慌張:“你還是沒有好轉嗎?不行得請郎中來看!”

蘇北顧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她她那點焦慮也在這澄明的目光下逐漸被撫去。

“咳阿覃姐姐慢慢梳洗打扮我先出去見娘。”蘇北顧意有所指她起身穿上她的道袍隨意地係了絛帶便出門去了。

覃如意低頭才想起自己隻穿著抹肚穿衣打扮確實需要一段時間她臉色微紅。等她梳洗穿戴好出門去時,盧氏已經顧不得問她為何這麼晚才起床了,拉著蘇北顧一臉關懷:“你真的沒事了?”

“昨夜阿覃姐姐照顧了我一宿,我已經沒事了。”蘇北顧道。

盧氏轉頭對覃如意說:“辛苦你了,看你的臉色也不怎麼好,想來是昨晚累著了吧?不如吃過早食再回去睡一覺?”

覃如意一點兒都不介意盧氏是因蘇北顧的緣故才對自己噓寒問暖的,她含笑道:“我不辛苦,北顧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蘇北顧的心底再度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她看著覃如意,似乎想弄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今日你就哪兒都彆去了,好好在家歇息,不管是發呆還是煮茶,隻要不是勞神勞力的事都能乾。”盧氏對蘇北顧道。

蘇北顧想著那陣法的效果也不會那麼快顯現,她並不著急,乾脆順著盧氏的意在家待著。

在調養身體的蘇北顧也沒有閒著,有空就在紙上琢磨她的陣法,隻是以往畫起來十分順滑的陣法程式此刻竟有些凝滯。她一時分不清楚是身體的緣故,還是道心出現了問題。

就在她停筆沉思之際,盧氏見她的房門開著,便進來了,看到桌上看不懂的字符,她又心疼又不高興地道:“不是說了彆做這些勞神勞力的事情了嗎?畫符得耗費多少精氣神?!”

蘇北顧:“……”

她娘不會以為這是符咒吧?

蘇北顧低頭看了眼紙上的字符……雖然確實有那麼點像符咒。

蘇北顧解釋:“娘,這不是符咒。”

盧氏道:“娘懂!”

不就是怕挨罵所以不敢承認嘛!她都懂!

盧氏道:“正好端午快到了,我拿去貼門上吧!”

蘇北顧:“……”

您看起來不像是懂了的樣子。

盧氏喜滋滋地拿著這幾道陣法程式出去,讓穆秀秀給貼在大門口上。

覃如意路過,便也湊過去看熱鬨:“阿姑,這是北顧畫的‘符咒’吧?”

“是啊!你怎麼看出來的?”盧氏道。

畢竟這“符咒”跟彆的道士畫的都不太一樣,能認出來是符咒的人太少了,要不是她聰明,她也看不出來這是符咒!

覃如意抿笑,蘇北顧這畫的哪裡是符咒!這熟悉的字符,大概率是跟“陣法”有關的東西。

話說一心撲在修煉上,提及陣法才能令其稍稍感興趣的蘇北顧竟然會將這東西交給盧氏,並任其貼在門上?這能否說明,陣法和修行已經不是她最在乎的,她的心裡也能開始裝下彆的情感了?

覃如意道:“這‘符咒’一看就知道是以貔貅為形所繪,而貔貅是瑞獸,既能賜福祿又能辟邪,貼在門口,這氣勢立馬就出來了。”

盧氏聞言,十分欣喜。

跟出來看情況的蘇北顧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峰:什麼貔貅,她這也太會忽悠人了。

不過看盧氏信以為真,她便沒有拆穿覃如意。

覃如意回頭對上蘇北顧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一點兒都不怵,反而朝蘇北顧擠了擠眼,笑問:“我說對了嗎?北顧。”

蘇北顧的唇角翹出一條並不明顯的曲線,略帶笑意地道:“阿覃姐姐這話說得漂亮,它以後有原形了。”

她沒有承認覃如意的話,但也沒有否認,還順著覃如意的話,決定以後對外解釋這些字符時就說是各種瑞獸的原形。畢竟誰都沒見過瑞獸,這是她想象中的瑞獸形象,天道也不能說她撒謊了不是?

盧氏沒有聽出蘇北顧話中的意思,覃如意倒是聽出來了,隻是她裝沒聽懂,興致勃勃地跟盧氏商議用桃木來將這“貔貅”給雕刻出來,代替這張紙掛在家門口,這樣雨天的時候就不會把它給淋壞了。

盧氏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正要去找工匠,覃如意自告奮勇攬下了這樁“差事”,道:“阿姑,我也會一點雕刻的技藝,不如讓我來試一試?”

雖然覃如意這雙手平日裡雕刻棺材的紋飾較多,但盧氏這次難得沒有挑剔,十分爽快地應允了她:“那就辛苦新婦你了。”

又把蘇北顧給喊上,“北顧,你有空的話也搭把手吧!”

反正指點覃如意雕刻桃木並不是什麼費神的事情,讓蘇北顧來做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等覃如意找到了合適的桃木回來,坐在院中的木槿樹下,全神貫注地雕刻時,蘇北顧就坐在旁邊的躺椅上,一邊輕搖蒲扇,一邊放空發呆,偶爾往覃如意那裡瞄一眼,看看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然而論雕刻,覃如意還真的不需要她的幫忙和指點,進入工作狀態的覃如意跟她修煉時相似,都有些忘我。並且與平日裡謹小慎微的模樣相比,她的神情專注而嚴肅,秀眉微蹙,眉間隱約擰出了川字紋,粉色的薄唇也微抿,竟彆有一番風情。

再看那雙巧手,強而有力的同時拿著刻刀雕琢時又不會顯得笨拙,反而再精細的線條都能在她的刻刀下儘顯流暢絲滑。

鋒利的刻刀與指節上淺淺的傷疤相呼應,述說了她在這條路上所吃的苦頭與堅持。

蘇北顧心底的情緒好像那“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悄然泛起微波。

初夏的午後,微風輕拂,樹影婆娑,舒服得蘇北顧眯了眯眼,睡意漸濃。

覃如意刻完一副桃木,忽然發覺身旁之人很久都沒有了動靜,她不禁抬頭看去,卻發現蘇北顧腦袋微微歪向這邊,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握著蒲扇置於肚腹,愜意地睡了過去。

微風輕撫她垂落的逍遙巾,卷起她的衣袖,下擺的衣角也悄然擺動,然而這一切都不足以將她從安恬的睡夢中驚醒。

覃如意走到蘇北顧的身邊,蹲下身子,細細地打量她的臉龐,忽然一束光從樹葉縫隙間穿過,落在了蘇北顧的臉上。

擔憂這束光會晃醒蘇北顧,覃如意抬起手,將其遮擋。本來長時間雕刻而有些酸痛的手在久抬之後更加酸軟無力,甚至她的額上還沁出了汗,可她還是沒有收回手的打算。

蘇北顧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便是一隻在微微顫抖的手。

“阿覃姐姐?”蘇北顧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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