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顧有種被捉奸在床的心虛感然而盧雪歡和覃如意的出現正好讓她冷靜下來。她決定捋一捋陸有道的事,按下心中翻湧的心虛,輕輕推開陸有道稱呼也變得疏離了不少:“陸居士咱們有話好好說。”
陸有道已經發現了來者,見不是溫迎琇她不禁鬆了口氣。旋即對上覃如意微慍的眼神她心情突然愉悅了起來,應道:“小師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北顧:“……”
她暫時沒空應付陸有道,轉身將盧雪歡和覃如意迎入房內在掩下忐忑的心情過後,表露出來的就是喜悅了:“娘、如意,你們怎麼來了?”
“北、北顧,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盧雪歡有些懵,不知怎的又有種窺探到女兒的秘密的驚險刺激感,讓她一顆八卦之心都沸騰起來。
“伯母,許久不見上次在浮丘鄉匆匆一彆,近來可好?”陸有道微微一笑熱絡地上前打招呼。
蘇北顧欽佩於她的厚臉皮又不喜她故作親昵道:“陸居士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至於今日所談之事請恕我不是很懂。”蘇北顧頓了下語氣冷了幾分,“我也不是很想懂。”
陸有道的臉色煞白,看得盧雪歡都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她尋思陸有道到底做了些什麼,惹得北顧如此不快,說了這麼些重話?
良久,陸有道才哽咽地道:“好。”
說著,一邊抹淚一邊往外快步離去。
為盧雪歡和覃如意引路的同門瞧著氣氛不太對,她看看蘇北顧這一家子,又看看離去的陸有道,最終還是不敢在這兒打攪蘇北顧一家,選擇離去。
“就你們二人過來了嗎?”蘇北顧一點兒都沒將陸有道的神色放在心上,問二人。
盧雪歡的注意力被轉移,她高興地道:“秀秀也過來了,不過我讓她去替我們租兩個房間,我們準備在此處多待幾日。”
道觀自然是有空置的房屋出租的,不過普通人住的院子跟道士住的院子不在一處。若是男女混雜的道觀,男女也是分開住的,而太真觀隻準許女客借住,因此隻分內外,不分男女。
盧雪歡想著,她們沒法阻止溫迎琇把蘇北顧帶回道觀,那溫迎琇也總不能阻止她們住到道觀來與蘇北顧團聚吧?!
當然,她們過來不僅僅是為了與蘇北顧團聚,除了上香祈福之外,也想知道過去的十幾年裡,蘇北顧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蘇北顧微微一笑,對她們的到來表示高興:“娘,如意,先坐著喝碗溫水解渴。”
盧雪歡自然是歡喜地進屋坐下,覃如意那淩厲的目光猶如刀子般在蘇北顧的身上紮下,讓她再也無法故作無知地忽視。
蘇北顧給覃如意端了碗水:“咳,如意,渴嗎?”
覃如意這才收回目光,接過碗,語氣乾冷:“謝謝蘇道長。”
蘇北顧知曉她定是生氣了,斟酌了下詞句,開口道:“方才……”
盧雪歡突然插了話進來:“對了,北顧,剛才你怎麼跟知縣夫人摟抱在一塊兒?你們雖然都是女子,可這樣摟抱似乎有些不成體統。”
她說得委婉,實際也是想打聽一下八卦。
蘇北顧本就打算解釋,偏偏盧雪歡把這事直白地說了出來,讓本來就不祥的氣氛變得更加危險,她能感覺到覃如意的眼神惱火得像要吃人一般。
“其實我也不清楚,她大概是有心結未解。”蘇北顧擰眉,她不得不思索陸有道那些話和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對方要用一副深閨怨婦的口吻來質問她為何對其這麼無情?她似乎也沒做過什麼吧?
若說她曾經給過對方一絲暗示,讓對方誤以為她心中有情,那麵對今日之果,她肯定會認是自己的錯。奈何她不曾記得自己給過對方暗示,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以至於對方有如此錯覺。
“或許是有人撩撥了美人,讓美人生出了誤會,之後本人卻無情地將此事拋諸腦後。”覃如意一邊喝著溫水,一邊酸溜溜地開口。
盧雪歡有些茫然:“啊?她們都是女子,怎麼撩撥?”
蘇北顧抿唇:“我沒有。”
她才沒有給過陸有道什麼希望呢!
“也許你真的沒有,可你又控製不住彆人的感情。”覃如意說著,不知道是否想到了自身,倏忽沉默了下來。
盧雪歡不願意往陸有道喜歡蘇北顧這上麵想,她一方麵告訴自己,陸有道已經成親了,她的丈夫是邱知縣;另一方麵又默念蘇北顧是出家人,她此前拒絕還俗,一心求道,肯定不會對陸有道動心的。
暗示完自己後,她便刻意轉移了話題:“咱們彆聊那些了,畢竟是在道觀這等清修之地,北顧,你平日都在道觀忙些什麼?”
蘇北顧應道:“早起後要到各殿拜見祖師,然後是做早課、誦經,之後過堂……也就是去齋堂吃飯。吃過早飯之後進行修煉,又或者按班表到殿上接待香客,有時候有齋醮科儀就得出席。閒暇的時候要到菜園子裡種菜或是做些雜活。”
蘇北顧是不必到殿上去接待香客的,現如今連到菜園子裡種菜這等粗活也有剛入門的小道士們負責了,不用她操心,因而她除了做早課之外,日常活動就隻是修煉。
盧雪歡環顧四周,發現這兒的房間小得很,隻有蘇家蘇北顧的房間一半大小,而且擺設十分簡單,但比起她在蘇家的房間,到底是多了幾分人氣。
從房中滲出的草藥味便可發現,這是經年累月熬藥、喝藥才會留下的氣味,簡單地開窗通風可散不掉。更何況蘇北顧本人對這樣的氣味並不敏感,想來是已經習慣了。
發現這一點後,盧雪歡便無比愧疚和心疼,她有些愧於麵對蘇北顧,道:“我去看看秀秀辦好住宿的事沒。”
說完便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