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邱知縣的心情很好整個人神采飛揚,好似遇到了什麼大喜事。知道內情的少不得承認,他就是遇到了喜事因軋棉機這事知州和通判特意到益陽縣走了一遭。
和蘇北顧猜測的一樣,作為一州之長知州和通判還是很樂意看到軋棉機在本州推廣的不過他們不希望彆的州府也來分一杯羹,因而叮囑邱知縣一定要牢牢地將軋棉機的推廣限製在潭州,彆的州府想分一杯羹那得等他們占完了先機才行。
既然要限製軋棉機的推廣,那就必然要確保軋棉機的製造方法不外泄,哪怕外泄,也不得大肆製造。
這樣一來,覃家所擔心的彆人會製造盜版軋棉機來與他搶生意的風險就降低了。
邱知縣才剛來益陽縣沒多久就入了兩位一州之長的眼日後就不必擔心工作難以施展開來了。
邱知縣本想跟妻子陸有道分享喜悅,奈何陸有道不是往太真觀跑,就是躲在房中修行他找不到人,這心情就變得有些微妙。
又是一個見不到陸有道的日子邱知縣既委屈又不解不明白陸有道為何如此沉迷修道是他對她不夠好、不夠體貼嗎?
想到那個官運亨通的嶽父邱知縣又將所有的委屈都咽了回去。
這時他看到陸有道身邊的婢女步伐匆匆地經過便叫住了她:“如此匆忙是出什麼事了嗎?”
婢女道:“夫人的師叔蘇道長來了,她想見一見夫人。”
邱知縣想起了蘇北顧似乎就是那位用仙術解決了盜竊案子的高人,他也顧不得對方是來找陸有道的,興致勃勃地道:“快將人迎進來,我要見一見她!”
坐在房中發呆的陸有道聽聞蘇北顧來了的時候,她欣喜異常,然而得知人被邱知縣請去了,她也顧不得自己如今的模樣有些不修邊幅,便要去見蘇北顧。
婢女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住:“蘇道長既然是為夫人而來,那必然不會這麼快就離去的,夫人披頭散發地出去,隻怕會讓人以為夫人出了什麼事。”
“你說得對!”陸有道趕緊讓婢女幫自己把頭發盤起來,她又往臉上敷了粉,再挑了件靚麗一些的衣服換上,這才款款出門。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陸有道平日裡穿得並不華麗,隻有出席一些大場合,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才會穿上華服,因而她特意梳妝打扮隻為了見蘇北顧,足可見蘇北顧在她的心目中是何等重要。
其實她之前見蘇北顧時也很少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隻因她知曉蘇北顧的性子更喜樸素簡單,可是上次她撲在蘇北顧的懷中,向蘇北顧剖白心意後,她便大膽了許多,她生怕蘇北顧會帶來什麼不好的消息,所以才想要大膽地裝扮自己,以盼能讓蘇北顧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隻可惜蘇北顧見了她,目光與以往並無不同,倒是一旁的邱知縣,眼前一亮,像是被她驚豔了。
“娘子,你這一身可真是好看!”邱知縣毫不吝嗇讚美之言。
陸有道微微一笑:“謝謝誇獎。”
比起丈夫的誇獎,她更想得到蘇北顧的稱讚。
然而她再次失望了,蘇北顧隻是朝她微微頷首:“陸居士。”
陸有道的心就像被捏住了似的,又悶又疼。
正好衙門有事,邱知縣便先離開了。陸有道在蘇北顧的身旁坐下,待婢女將茶和點心送上來了,就遣散了眾人。
“小師叔是特意來見我的嗎?”陸有道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蘇北顧。
她以為那日蘇北顧生氣了,往後都不願意再見到她了。
蘇北顧點點頭:“是,有些話我想同你說清楚。”
陸有道忽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急忙阻止蘇北顧,道:“你什麼都不必說,我也不會聽的。”
蘇北顧一頓,沉默了下去。
陸有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想起過往的一切,她再難以控製心中的委屈,哭了出來。
“那日你質問我為何要對你這般無情,我那時候還想不明白你何以有此一問。”蘇北顧道。
陸有道抹了把淚,紅著眼眶去看她。
“前天師父將一切都告訴我了。”蘇北顧又道。
陸有道似乎十分驚訝地瞪大了眼,她親眼看見蘇北顧從懷中拿出了一遝書信,隻是這些信封並沒有拆開的痕跡,信封口還有蠟封。
“這些是你離開道觀後寄給我的信,隻是那時候我不在道觀,這些信被截留了。後來我一心修行,即使你寄了信回來,我也大概率收不到,因此我從不知道你的心意。”
陸有道的心在顫抖,她本以為溫迎琇隻對蘇北顧隱瞞了她的心意,卻不曾想到這些信都被截留了,難怪這麼多年蘇北顧一點回應都沒有,難怪再見到蘇北顧時,後者竟然險些忘了她!
一個數年不曾聯絡的人,就這麼消失在了生命中,被時光所遺忘不是很正常的嗎?更何況蘇北顧心裡隻有修行。
陸有道又恨又委屈,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那你……”她想問蘇北顧,知道了她的情意之後,是否能憐惜她、喜歡她、愛她?
蘇北顧抿唇,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她將所有的信都放到了桌子上,道:“我很感激師父將這些信截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