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2 / 2)

國色生輝 八月薇妮 13760 字 8個月前

溫益卿扶著侍從的手走過來,反而問道:“李大人跟你說什麼了?”

闌珊這才想起來,本來不想跟溫益卿多說話,可是李尚書請客這件事真是突如其來,讓她毫無頭緒。

“我不明白,”闌珊便道:“不知怎麼著,李大人叫我去他家喝酒。說是端午擺酒之類的,我本來當他是隨口說的客套話,沒想到他竟不由分說的……”

“哦,你不用多心,”溫益卿淡淡的說道:“李尚書跟彆的官兒不同,他為人最是和善,隻要他喜歡看上的人,不管是官大官兒小,他都願意結交,他既然跟你開了口,自然是真心請你去,你就去吧。何況上次在永和樓上,李大人也是沒口子的誇獎你呢,可見是真的看上你的人。”

闌珊聽了這一番話,心稍稍安了些:“哦,那郎中你呢?”

溫益卿道:“李大人沒請我,我自然是不去的。”

闌珊的心又安了幾分,又忙道:“大概是李大人覺著我是新人,而且、可能是顧及郎中你的病……”

溫益卿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嗎?以為李尚書請了你卻沒請我,我心裡會有什麼?原來你還覺著我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

闌珊急忙停住嘴。

說話間已經出了正堂的院子,溫益卿突然看了身邊侍從一眼。

那人便將他的手放開,退後一步去了。

闌珊正在思忖該如何告退,抬頭見沒了人,一時愕然。

溫益卿道:“你看什麼?”

闌珊回頭,隻看到那侍從的背影:“怎麼……”

溫益卿道:“我是受了傷,並沒有就瘸的走不了路。”話雖如此,姿勢卻仍是極艱難的樣子。

闌珊看的心驚肉跳,隻好又扶著他。

溫益卿看她的手搭在自己的青袍之上,卻又重新垂了眸子:“你可知道,你剛才差點犯了忌諱。”

“啊?”闌珊驚地看他,“你說的是什麼?”

溫益卿道:“百牧山的事,榮王殿下明明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楊大人才問咱們。你跟榮王的關係密切,你素來的洞察力又比人強,再加上大殿下一事,楊大人隻怕早就知道了內情。所以,你要是一味在楊大人麵前隱瞞不說,你可知道後果?”

闌珊自覺一股寒氣從背後掠過:“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你是在提醒我。”

此刻,目光中忍不住多了些許感激之色。

溫益卿道:“我雖說了那些話,可也要你能聽懂、聽進去才成。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

闌珊急忙又低下頭:“楊大人他真的……早就知道了?”

這會兒才也明白溫益卿叫侍從離開的原因,原來是要跟自己說這些機密的話。

“你以為李墉是恰巧出現在那裡的嗎?”溫益卿垂眸,輕聲說道:“連你沒有說出口的那些,隻怕楊大人還知道了呢。”

若不是扶著溫益卿,闌珊隻怕要抱頭逃走:“真的嗎?”

溫益卿一笑:“哦,倒也未必,興許是我危言聳聽了,雖然我從來不想低估咱們尚書,可他畢竟也不是神人,你在榮王殿下身邊,自然是防衛森嚴,你們的事情,未必就能點點滴滴都傳到大人耳中。”

闌珊雖明白他說的是公務——百牧山裡墓室的壁畫圖,可聽著聽著,總覺著有些彆有意味。

同時心中暗暗後怕,進京後,楊時毅表現的素來十分照拂,便讓闌珊放鬆了警惕之心,竟忘了楊時毅跟太子並不是一路的,而趙世禛是太子的人,自己畢竟還得避嫌。

直到溫益卿道:“對了,還有兩件喜事。”

溫益卿所說的喜事,便是升官。

原來江為功給升為正六品的工部營繕清吏司主事,雖不是營繕所的頭兒了,卻成了營繕所上麵的人。

營繕所的所正,由原本的王所副擔任,王俊的位子,則由闌珊頂上了。

把溫益卿送到他的公事房中,闌珊便立刻又返回營繕所。所內眾人都得到了消息,見闌珊返回,齊聲恭喜。

闌珊一一還禮,去找江為功,卻見他坐在房中,隱隱地流露些許愁容。

“江大哥,你升官兒了,怎麼還是這幅臉色?”

江為功抬頭看她一眼,眼神竟略帶幽怨的。

雖然升官是一件好事,但對江為功而言,這一次的升官對他來說卻是喜憂參半,喜自然是升了職,至於憂卻有兩個,第一是離開營繕所,未免跟闌珊隔得遠了些,當然大家還在同在工部的大院子裡,隻不過不能抬頭就見到而已;第二呢,自然是距離他害怕的那個人——溫郎中更近了。

因此這次升職對於江為功而言,實在是一言難儘。

幸而江為功是個樂天的人,短暫的悶悶不樂後,便道:“方才那幫小子,嚷嚷著要我請客呢。何況我們又才回京,你說哪天好?咱們找地方定一張桌子。”

闌珊道:“江大哥喜歡就行,不拘哪天,楊大人放了我幾天假,這兩日都有空。”

江為功卻又想了會兒:“不急,你才回來,好歹先安頓安頓,把身子養一養再說。”

江為功因還有些交接手續要辦,闌珊便先行出了工部,乘車回西坊去,車從長安大道往南,走到半路才拐了彎,突然間給人攔住了。

車夫勒住馬兒,那邊攔路之人已經跑上前來,行禮說道:“敢問是工部舒丞的車嗎?”

闌珊探頭看了眼,並不認識:“你是何人?”

那小廝見了她忙展顏笑道:“回舒丞,小人是跟隨我家公子的,我家公子跟舒丞有些故交,今日特請舒丞前往彆院一敘。”

“故交?”闌珊疑惑了。她雖然進了京,但活動圈子多在工部,認識的親近的人無非江為功姚升那麼幾個,若說能稱得上“公子”的,卻並不曾有,葛梅溪當然是一個,但現在葛梅溪在城外,想回還回不來呢。

小廝見她遲疑,忙道:“我家公子說舒丞若不記得,那總該記得翎海的事吧?他有些話想當麵跟舒丞說。”

闌珊一聽翎海,忙問:“你家公子貴姓?”

“小人公子姓方。”

闌珊大驚:“你家公子莫不是海擎方家的……”

“正是海擎方家。”小廝笑說。

闌珊吞了口唾沫:這位“公子”顯然就是方秀異了!可自己跟此人沒什麼“故交”,“過節”卻是一大把。

原本鄭適汝說已經把方秀異送回了海擎,怎麼又回來了?兩人每次見了麵都是赤眉白眼的,如今方秀異叫人攔路,哪裡會有什麼好事,不如不見。

闌珊正要拒絕,那邊的馬車上突然出來一人。

那人從車門處翻身落地,動作甚是敏捷利落。

闌珊一怔,定睛看時,見正是方秀異無誤!卻見方公子快步來到車前,兩隻英挺的眉毛一揚,仔細看了看闌珊的臉,才道:“海擎方家秀異,見過工部舒所丞。”

闌珊呆住了。

在她麵前的的確是方秀異,一模一樣的臉,但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違和感。

闌珊試著道:“方公子,不知有何指教?我有些身子不適,實在不便……”

不等她說完,方秀異不疾不徐地說道:“我知道因為先前的事情,導致舒丞對我心有芥蒂,請舒丞放心,表姐已經訓斥過我,我也保證絕不會再犯,這次前來也是誠心誠意的相請舒丞前往彆院小聚,舒丞若不肯,卻是不原諒我嗎?回頭我在表姐麵前也無法交代,且還要受她怨懟,請舒丞務必成全。”

闌珊聽他言語流利,不卑不亢,氣質沉穩,跟先前那個小炮仗似的紈絝公子大相徑庭,心中暗暗詫異,不由抬頭看向方秀異乘的那輛車,隱隱卻見車簾子輕微地動了動。

闌珊心中飛快一轉,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隨你去就是了。”

方秀異聞言麵色才稍微轉晴了些:“多謝舒丞。”他拱手行了個禮,又深深看了闌珊一眼,轉身去了。

馬車隨著方家的車往前而行,大概小半個時辰,停在一處院落之前。

那邊方秀異早下車等候了,闌珊跟著下車,車夫道:“舒丞……”

原來飛雪沒有跟著,此刻跟隨闌珊的隻有工部派的兩名副手跟這車夫,闌珊道:“不妨事,方公子是我舊識,我同他說話就出來。你們稍等。”

方秀異一直站在旁邊,安靜耐心等候,並不多嘴。

等闌珊吩咐過了,他才上前一步:“舒丞請。”一手擱在背後腰間,一手往前相讓,微微傾身,竟是風度滿滿,跟印象裡動輒暴跳的小公子簡直判若兩人。

闌珊瞧在眼裡,越發暗中稱奇。

當下便進了院子,往內而行,闌珊且走且問道:“之前聽太……”差點兒把“太子妃”三字說出口,忙停住:“聽說方公子回了海擎,何時回來的?”

方秀異平靜地答道:“才進京不多久,多賴表姐照料,撥了這處彆院給我住著讀書。”

闌珊聽他這般說,心中越發有底了。

方秀異陪著她進了二門,便止步站住。

闌珊瞧了他一眼,自己往內而行,進了院內,入了花廳,卻見空無一人。

趁著這時候她左右打量了會兒,見廳內的陳設布置,清正雅致,貴韻端方,大有似曾相識的氣質。

闌珊回想方秀異口口聲聲恭恭敬敬“表姐”長短的,且看之間,嘴角忍不住也露出笑容。

正在打量,就聽到屏風之後有人冷笑說道:“差點兒還請不來你呢!舒大人!”

闌珊含笑回頭,望著那人溫聲道:“你這也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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