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向士大夫階層下手,恐怕會引來朝野震動啊!”丁永康說道。
“誰說的?有證據嗎?”趙元貞不屑一顧地說道。
丁永康吞了一口唾沫,說道:“屆時,末將的小命恐怕不保啊……”
趙元貞淡淡道:“在鎮北為我賣命,誰動得了你?”
丁永康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做這事兒,才是死路一條,隻得硬著頭皮答應道:“末將遵命!”
趙元貞神色如常,看著校場當中不斷操練的士兵們,緩緩道:“我這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計,不能讓幾個蠢人成為我的絆腳石!丁把總,此次事情你若做好,我便讓你入戰兵營去領兵。”
丁永康急忙道:“末將一定為大將軍肝腦塗地!”
趙元貞揮手道:“你下去忙吧。”
丁永康拜了一拜之後,這才退下。
他隻覺得口乾舌燥,趙元貞這已經不是殺伐果斷這麼簡單了,而是膽大包天!不過,也正如趙元貞所說,沒有證據,又能如何呢?
“唉,那些士紳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個殺神,這下好了,一個都彆想活著!”丁永康暗想。
他也發現了一些端倪,趙元貞在掌控大慶兵權之後,開始逐步控製政權。
他展開了一係列政策,但唯獨對各大糧店的糧價不做管控,這使得大慶的糧價一直處於一個相對較高的位置。
尋常地方的米糧,一石隻消花費八錢,最多不過一兩,但大慶的米糧,卻是一兩二錢。
這些糧店,大多都是大慶本地這些縉紳所有……
加上之前趙元貞在清丈田土一事上對這些縉紳讓步,這便讓這些縉紳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趙元貞身為皇家子弟,是真的不願意得罪他們!或者,是真的拿他們當大炎支柱,不敢動他們!
“那葉功名可是與布政使大人沾親帶故,我們這位安遠將軍,可是真下得去手啊!”丁永康心裡拔涼拔涼的。
趙元貞坐在椅子上,不由緩緩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的性情好似越發冷漠了,人命於他眼中如草芥。
然而,就這樣一個世道,他手腕若不強硬一些,最後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以及這個國家,都隻會粉碎於金國人那野蠻的鐵蹄之下!
大炎雖然有諸多不好,但也代表著文明,甚至江南繁華之地,都已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
而那些金人,隻知道破壞與屠殺,是野蠻和邪惡的。
“要不要到同樂府走一趟,與這位布政使會個麵,先打個預防針呢?”趙元貞心裡想著。
但最後又覺得沒必要,這是畫蛇添足的操作,反而會引來懷疑。
這位布政使若真的有心,恐怕也不會縱容葉功名鬨出這樣的事情來。
趙元貞忽然聽到營房那邊一片吵嚷,不由皺了皺眉。
“啟稟大將軍,那些士紳鬨事鬨到軍營來了,而且還把咱們的訓導官給打了……”一個旗官急匆匆跑來,對著趙元貞行禮,告知情況。
“是楚訓導嗎?”趙元貞挑了挑眉。
“卑職不知,那訓導官是新來的。”旗官道。
新來的訓導官,除了楚鵬起還能有誰?
趙元貞神情不悅,往喧鬨那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