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上藥的時候著重說明,現在隻能先上些普通的藥,那些一上就不會再疼的藥,還要拿銀子買藥去配才行。
“那你還不趕緊滾去配藥,在這廢什麼話,難度是想疼死本公子不成!”
疼的死去活來的張大公子聞言,要不是腿斷了動不了,非得踹謝彥幾腳不可。
謝彥聞言眯了眯眼,隨後拱手道:“是,在下這就去配藥!”
說完他就看向帶他來的張管家,張管家可能已經跟張尚書說了謝彥的要求了,聞言便問謝彥需要多少銀子來配藥。
謝彥聞言豎了一根手指,張管家見狀立刻對人道:“去賬房支一百兩銀子給謝舉人。”
誰料他話音剛落,就聽謝彥道:“不是一百兩,是一萬兩。”
張管家聞言麵色陡的一沉,要不是謝彥還有些用,說不定他當場就能把這要錢不要命的家夥給廢了。
柳如煙見一向行事謹慎的謝彥,不知這次行事為何會如此不顧後果,但他也沒有多言,總之他相信謝彥不管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考量。
而謝彥也不去看張管家那陰的能滴水的臉,隻是淡淡道:“我來之前就跟張管家說過,我所製的藥所需的都是特彆貴還難尋的藥材,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連太醫都不敢保證的事,我卻敢,既然你們不願花那麼多銀子給你們家大公子治腿,我自然也不會強求,告辭!”
謝彥說完轉身就要走,這時正好張尚書從門外走進來,他目光陰沉的瞥了謝彥一眼,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半晌才幽幽地道:“就按謝舉人說的,去帳房給他支一萬兩銀票。”
誰料謝彥卻道:“謝大人,不過這隻是配藥的銀子,不包括後續其它各項費用,等替大公子把腿傷完全治好後,大人還需再付一萬兩銀子。”
張尚書聞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好,就按謝舉人說的。”
謝彥聞言點了點頭,讚道:“大人應該是全京城最好的父親,大公子有您這樣舍得為他花錢的父親,著實讓人羨慕。”
“你個混蛋能不能彆在這裡廢話了,還不趕緊滾去配藥,老子都快疼死了!”
“是,等拿到銀票在下立刻就去買藥配藥,還請大公子稍微忍耐一下。”
“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去給他拿銀子。”
原本還有些磨嘰的張管家,被張大公子罵的趕緊帶著謝彥一起去了帳房,以免謝彥在這裡再說出什麼遷怒他的話來。
最終謝彥帶著一萬兩銀票回去配藥了,不過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才配好送過來張府,這讓張大公子又活活多疼了一天一夜。
不過謝彥配的藥還真有用,敷上沒多久,原本還嗷嗷叫喚的張大公子,就終於閉了嘴。
隨即謝彥又把內服的藥讓人拿去煎了給張大公子服下,之後因為疼痛不能入睡一直叫嚷和罵人的張大公子,終於睡死過去了。
張管家把張大公子的情況,跟張尚書回稟了,張尚書聞言道:“這個謝彥,據說也要參加此次春闈?”
“正是!”
“看樣子他還真有點本事,就是太貪了些,後續再看看吧,要是他真能把我兒的腿治好,就拉攏過來,以後這人說不定還能派上大用場,即便花個兩萬兩也值!”
“那要是拉攏不了怎麼辦?”
張大人聞言冷哼一聲:“那還能怎麼辦,自然是逼他交出那藥方和鹵貨的方子,特彆是那酒,也不知他動了什麼手腳,竟然會那麼純淨,口感又烈,等把這些都問出來,之後怎麼做還用我教你嗎?”
張管家聞言應了聲是,心裡卻在說,那個謝彥最好識相,不然就是在找死。
不過謝彥卻無暇顧及張管家和張尚書在如何密謀對付他,他現在忙的很,因為就在他給張大公子治腿的第三天,又有七八個世家貴族人家的公子一起相邀去青樓喝酒,因為和兩個外鄉人搶花魁,最終被那兩個外鄉人不是打斷了胳膊就是打斷了腿,最後那兩個外鄉人還逃之夭夭了。
被打斷胳膊腿的那幾位公子,他們父母也都先是找了太醫,隨即得到和回複張尚書一樣的話,太醫不能保證一定能將幾位公子治的腿或是胳膊恢複原狀。
最終幾家父母就都去找了剛收了張尚書一萬兩銀子配藥,而被傳的滿京城皆知的謝彥。
這個消息不是張家傳出去的,不過也不是謝彥傳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好事還愛八卦的人得到消息後傳的,還傳的如此之快。
不過這樣倒是給謝彥一下子招攬來了不少生意,甚至都不用他再自己費口舌去報價,那幾家便主動奉上一萬兩銀票,讓他趕緊去配藥。
之前做事還是瞻前顧後小心謹慎的謝彥,此時卻是來者不拒。
之後沒幾天,就又有幾位官員家的公子的腿斷了,謝彥感歎,看來大啟的四麵危機,也影響到了京城這些養尊處優的貴人們的氣運,這個年不止邊關將士難捱,看來京城這些貴人家的日子也不太平。
短短幾天,謝彥就收到了十四萬兩銀票。
謝彥把這些銀票分彆存到齊家和夏家在京城的店鋪帳戶上,另外又自己花錢配製了一批外傷止血的藥和消炎藥,然後請柳如煙帶著他寫給夏星河他們的信和夏齊兩家掌櫃開的收款憑證,還有那些藥,快馬加鞭前往青川府找夏星河和齊釗,請夏星河他們從青川府購買糧食,加上那些藥,雇鏢局護運往東陵邊境。
此時柳如煙才知道,謝彥為什麼會不記後果,去那些貪官身上薅銀子,原來都是為了給邊關將士籌集購買糧食的銀子。
不過他實在不放心謝彥和鐵蛋留在京城,怕那些人再來對付謝彥。
謝彥安慰他道:“柳大哥不必擔心,俗話說的好,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大夫,你放心去,我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有應付那些人的辦法,替邊關將士送糧這件事事關重大,除了柳大哥,交給其他人去辦我不放心。”
柳如煙聞言,眼眶又紅了,臨走前他叮囑謝彥外出時帶上萬福,說他畢竟會些拳腳。
謝彥應下,讓他隻管安心去,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謝彥本來是想把銀票直接讓柳如煙帶去青川府給夏星河他們的,但又怕有人暗中盯著他,柳如煙帶上那麼多銀票,路上很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為了保險起見,他才直接把銀票存進夏齊兩家在京城的店鋪賬戶,讓他們日後通過自己的渠道送回青川府。
謝彥相信以夏齊兩家的財力,在青川府那邊,暫時應該能拿得出這筆銀子,所以他才隻讓柳如煙帶著夏齊兩家掌櫃開的收款憑證過去。
至於謝彥為何不直接從京城買糧食再雇人運往東陵邊境,一是因為京城的糧食大部分也是從南方運過來的,其價格要比青川府至少貴上三成,二就是青川府離東陵邊境更近。
夏家和齊家兩家京城分店這邊的掌櫃,因為得到過少東家的吩咐,而且謝彥所做之事著實讓他們欽敬,畢竟誰能擔著一個貪名,卻轉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邊關將士捐了十四萬兩銀子還有那麼多的藥,因此都不敢怠慢,也親自寫了信跟主家說明情況,那兩封信也交由柳如煙一起帶去了青川府。
夏星河他們見到柳如煙,在得知事情詳情後,也是熱血沸騰,當即回稟了父母,在得到支持後便利用兩家渠道和人脈,去購買糧食,同時他們兩家又各添了一萬兩,一共湊了十六萬兩銀子去購買糧食。
杜子玉兄弟三人和楊青荷得到消息,雖然他們沒有那麼多銀子,但他們也把這些天所賺的銀子,除了留下生活和周轉的銀子,其它都捐了。
因為夏星河他們的動靜太大,驚動了知府大人徐淩,熱心的知府大人不知從哪裡又籌到了一大批糧食和冬衣。
隨後由鏢局和官府聯合派人把這批糧食藥品和冬衣運往東陵邊境,同去的還有柳如煙,這樣不僅安全多了一份保障,同時也能讓官府和民間組織相互監督,不至於讓人從中找到貪汙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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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金戈,你剛被尋回也不過半年多,卻被大啟那個無能的皇帝當牛馬一樣使喚,從南越到東陵,要你一個女人四處征戰,他卻躲在後麵苟延殘喘,甚至連讓自己的將士填飽肚子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也難怪你們大啟的氣數要儘了。要是你識時務的話,不如帶著你的部下棄暗投明,嫁給本太子做側妃,本太子可保你衣食無憂,等大啟國破之日,本太子還可保你那廢物表哥和被你棄了的兒子一條生路,另外還可幫你殺了背叛你的那個朝三暮四的前夫,你覺得如何?”
剛被東陵奪了不久的大啟黎城城外,東陵國的太子梁憲看著對麵一身早已鏽跡斑斑的鎧甲,唯有手中一杆銀槍還是雪亮的沈金戈張狂地道,完全不把沈金戈率領的一眾麵色蠟黃饑腸轆轆的將士們放在眼裡。
可能也正因梁憲沒把大啟這些麵黃肌瘦的將士放在眼裡,他才會現身陣前,想要看看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大啟戰神沈傲之女,到底是徒有虛名,還是真像他父親那樣,也是天生的戰神?
隻是無論沈金戈是有名無實還是真有本事,今日他都要用沈金戈來擊垮大啟將士的最後一絲信念,同時也能給其他三國一個警告,他們降伏不了的人,他們東陵可以。
更要讓當初看不上他而拒絕和東陵聯姻的沈金戈知道,如今的她隻配給他當一個賤妾,看她日後還如何囂張狂妄。
“一個隻會屠戳手無寸鐵百姓的懦夫,也配妄議我大啟國君,我今日便用你這懦夫的首級,血祭我大啟上萬百姓和眾將士的冤魂!”
沈金戈說話的同時,手中那杆雪亮的銀槍,已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直插剛才還狂妄至極的梁憲咽喉。
梁憲直接被那杆銀槍的力道帶的從馬上飛出去老遠,之後轟然砸在了地上,腿都來不及蹬就沒了生息。
東陵國沒人與沈金戈交過手,他們對於沈金戈的了解,更多的是認為沈金戈身上帶著沈傲的光環,才讓南越那些人嚇破了膽,不戰而敗。
誰也沒料到,她竟然隻說了一句話,就一槍結束了他們東陵太子的命,那麼遠的距離,那麼快的速度和那麼重的力道,她一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且她又是怎麼敢的?殺了東陵太子,她就不怕東陵傾一國之力,甚至是聯合彆國,現在就滅了大啟嗎?
以大啟現在四麵受敵,糧草又跟不上,周圍又沒有其他國家會賣糧食給大啟,他們現在的處境,那就是砧板上的肉,被其他幾國分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誰料都這種時候了,沈金戈竟然還敢如此囂張,不計後果。
東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