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夫的科舉之路》全本免費閱讀
謝彥又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終於睡著,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沈金戈和鐵蛋都已經不在屋裡,倒是門外的小丫鬟見他起來了,趕緊端了洗臉水進來,謝彥讓她放下便讓她出去了。
謝彥洗漱完,就出了房間,正好撞見沈管家,便問他沈金戈和鐵蛋去哪了。
沈望道:“回姑爺,小姐帶著小公子和羅副將軍他們在練武場那邊。”
謝彥聞言鬆了口氣,昨晚他剪了沈金戈的裡衣,雖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他事後想想,家裡又不是沒有丫鬟,實在不需要他一個男的給人家上藥。
而且沈金戈又是古人,謝彥怕她反應過來後,要是誤會自己想趁上藥時占她便宜,再把他給揍一頓,他上哪喊冤去。
因此謝彥也沒過去練武場那邊找鐵蛋和沈金戈,連早飯也沒吃就匆匆出門了。
謝彥先去街上買了不少東西,隨後便回自己家去了。
到家後,他做了不少吃食,打包好讓萬福送去了將軍府,他讓萬福轉告沈金戈,就說他這幾天有重要的事要做,不方便出門和見客,所以就不過去將軍府那邊住了,要是鐵蛋想回來,就讓萬福把他接回來。
另外要是沈金戈想吃什麼,就讓萬福給她送過去。
萬福去的時候,沈金戈正好準備進宮,萬福把那些吃食交給沈金戈後,又把謝彥的話轉達了。
沈金戈聽了倒也沒有再去把謝彥給硬綁回來,還對萬福道:“我最近正好也忙,白天無法陪雲兒,那就有勞萬管家把他先接回去,等我回來時再去接他。”
她說完又跟鐵蛋交代了幾句,等送鐵蛋和萬福離開後,她便帶著那些吃食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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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認為,此次北狄之行,凶險異常,沈將軍一介女流隻身前往,恐有不測,到時連個相幫之人都沒有,再說我大啟在北地的將士與其他地方不同,聽聞北狄邊境將士軍紀鬆散,不服管教,甚至經常有人因為環境惡劣吃不了苦而逃離軍營,要是沒有一個在身份上能震懾得住他們的人,怕是難以馴服。”
一次早朝上,平時惜字如金的魏相,竟破天荒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話,而且這段話中,還句句都是在替即將去北狄邊境的沈金戈考慮的。
玄崇卻沒有立刻回答,他從魏相淡淡的眉毛看到他稀稀疏疏的一小撮長須,最後定格在他那雙早已渾濁卻依舊蘊藏著野心的眼睛上,淡笑道:“那不知魏相有何想法?”
魏相聞言,將原本下垂的嘴角勉強往上扯了扯:“前幾日賢王帶病來找老臣,王爺說沈將軍一個外姓將軍,都能為大啟四處征戰,不辭辛勞,那他作為大啟皇室中人,自然也不能苟且偷安,所以王爺決定也要為我大啟儘一份力,願同沈將軍一道去北狄邊境,王爺說他雖然不會武功,但好歹也是個王爺,他若同往,想來北狄邊境眾將士定然不敢為難沈將軍。”
“那皇兄為何不親自來同朕講,反倒要勞煩魏相來說?”
“王爺怕陛下憂心他的病,會不同意,所以才想請老臣來求陛下,王爺還說,沈氏一門為大啟鞠躬儘瘁,鎮國將軍府如今更是隻剩沈將軍一人,萬不能再讓她有任何閃失。”
玄崇道:“皇兄素來比朕細心,朕沒考慮到的事,他都替朕考慮到了,不過皇兄素來不喜打打殺殺,而且身體尚未痊愈,北地環境惡劣,危機重重,朕是萬不能讓皇兄去涉險的,不然他要是有個不測,朕該如何同太後交代。”
魏相聞言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才繼續說:“陛下愛護兄長之心讓人感動。”
本來還以為他接下來要繼續煽情,誰料他在略微停頓後卻語氣突變,麵露失望道:“陛下既然舍不得自己兄長去涉險,難道就舍得讓沈將軍一個女子去涉險,天下人皆知陛下待沈將軍如親妹妹一般,為何這關鍵時刻陛下卻不考慮她的安危,難道陛下真想讓鎮國將軍府這最後一脈也斷了不成?”
他說完還看向站在一群武將當中的沈金戈,似乎想看看她的反應。
沈金戈不知是太閒還是嫌這朝堂太枯燥,竟不知從哪裡摸來一塊布,正在擦她那杆當初沈傲送給玄崇,最後玄崇在找到失蹤的沈金戈後,又讓袁公公帶去老榆樹村交給她的那杆銀槍。
這杆銀槍,當初還是鎮國大將軍沈傲年少時第一次上戰場凱旋而歸時,玄崇的皇祖父賜予他的,這杆銀槍在皇家和鎮國將軍府反複輾轉,它早已不再是一杆單純上陣殺敵的兵器,還有上打昏君下打讒臣的權利。
沈傲當初會將禦賜的這杆銀槍重新送還皇家,還給了年少時的玄崇,就是希望他將來能做個勇敢果決、無需旁人督促的君王。
隻是沈傲可能也沒想到,玄崇竟然又把這杆銀槍給了沈金戈,還特許沈金戈帶著這杆銀槍上朝,雖然有人背後對此事不滿,但也不敢當麵有異議。
在魏相朝沈金戈看過去的時候,沈金戈正好擦到槍尖的位置,她把遮住槍尖位置的布拿開,閃著寒光的槍尖直指魏相的方向,“魏相看本將軍,可是想詢問本將軍的意見?”
魏相看著一身煞氣的沈金戈,可能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隻能勉強笑道:“正是。”
沈金戈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將軍就直言了,賢王寬厚待人的性子,在大啟無人不知,如若讓他隨本將軍去北地,不但起不到震懾北地將士的作用,還會讓人覺得我大啟已經無人可用了,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心腸又軟的王爺上戰場去送死!魏相要真替本將軍擔憂,不如就有勞魏相親自同本將軍走這一趟,有魏相的威名在,彆說是我大啟將士,就是北狄那些人,見了魏相恐怕也要懼上三分。”
魏相沒想到,挑撥皇上和沈金戈的關係不成,反倒讓自己陷入被動,隻能拿出看家本領:“本相年事已高,縱使有心為我大啟儘一份力,怕也是有心無力,以本相的身體,怕是到不了北地,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沈金戈聽了他的話後,露出表示理解的表情:“既然如此,那魏相就好生在家休養,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就交給我大啟這些武將,就不勞魏相費心了,要是魏相和王爺實在想為大啟在邊關浴血殺敵的將士們儘一份力,倒不如想想辦法,多替邊關將士籌集一些糧餉,以解他們的後顧之憂。”
沈金戈的話音剛落,當朝的武將就都齊齊跪下:“陛下,臣等覺得沈將軍所言極是,還請陛下恩準!”
玄崇聞言示意他們先平身,隨後對魏相道:“魏相,各位將軍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既然如此,這帶兵打仗的事,就交給沈將軍他們這些武將去做,我們這些外行人就不要跟著添亂了,就像沈將軍說的,你和皇兄還有各位想替我大啟將士儘一份力的愛卿,不如就留在後方替他們的糧餉問題想想辦法。”
玄崇此話一出,本來魏相的那些爪牙還想替魏相說話,就見沈金戈手中的銀槍底端重重撞擊了一下地麵,成功讓所有還想說話的人都閉了嘴。
畢竟沈金戈手中那杆銀槍曾經一槍就了結了東陵太子,之後她還能相安無事的回來,而且她那杆銀槍還有上打昏君下打讒臣的權利,就連龍椅上坐著的那位她都打得,就更彆說他們了。
魏相那些爪牙怕自己要是說錯什麼話讓沈金戈抓到話柄,當場就挑了他們其中誰,他們都無處喊冤。
最後魏相鐵青著臉退了朝,第二天不出意外的又“病”倒了。
玄崇倒是巴不得他就這麼一直病著,所以不僅派袁公公過去慰問,讓魏相在家好生休養,袁公公去相府的途中,還大方的給魏相買了幾個人家賣不掉的品相欠佳的果子帶了過去。
從沈金戈回京開始上朝後,除了魏相告了病假,其他人都是有事啟奏,無事絕對不多說一句廢話,就怕廢話太多最後像東陵太子那樣慘死,由於那些人的識相,朝堂上到是難得的和諧。
與魏相那幫人本就不是一路人的大臣們,甚至希望沈金戈能在京多留一段時間,這樣不管是他們還是皇上,都能在早朝上不受乾擾的議事,而不是還要分出大半精力來與魏相那幫人各種扯皮和算計。
半個月後,謝彥和杜子玉他們被召入朝接受封官。
原本新科狀元按常規來說,應該入翰林院,但謝彥卻被封了禮部六品員外郎,最終去了禮部。
在京的六品京官,正好卡在需要上早朝的底線上,至於員外郎的日常工作內容,就是負責協助禮部侍郎處理司務。
而杜子玉三兄弟和夏星河還有齊釗,包括那個來自雍城的徐豐年,則全部被外放去當縣令,他們所去之地,基本都是窮鄉僻壤。
杜子玉他們要去上任的那些地方原本的縣令,官品好的卻沒能力的,就被玄崇下令安排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閒職,至於那些被查出來貪汙民脂民膏的,則全都被抄沒家產下了大牢。
杜子玉他們並沒有因為不能留在京城當京官而感到失望,畢竟他們考取功名,本就是為了改變大啟現狀和施展個人抱負,反倒是留在京城,以他們現在的資曆和品級,一定會被束了手腳,無用武之地。
杜子玉他們甚至有些擔心謝彥一人留在京城做官,會不會被魏相那些人打壓排擠和報複。
謝彥讓他們無需擔心,說他自有應對之策,臨行前還讓他們到任後,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可以寫信告訴他幫忙一起想辦法。
杜子玉他們自然不會覺得說這話的謝彥是在自命不凡,他們所去之地,必將有無數難題在等著他們去解決,有了謝彥這個後援,隻會讓他們在麵對困難時更有信心。
送走杜子玉等人,謝彥又給杜文清去了信,隨信還帶去了一千兩的銀票,雖然杜文清不一定會要,但至少可以讓杜文清在急需用銀子的時候應一下急,即便杜文清想把銀票還給他,也得等他有機會來京城的時候再說。
現在青川府那邊的鹵貨生意,杜子玉他們已經全部交給了楊青荷在做。
杜子玉兄弟三人當初之所以會接受謝彥把府城的鹵貨生意讓給他們做,一方麵是為了鍛煉自己,增長一些不一樣的見識,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減輕杜文清的負擔,現在即已封官外放,不回青川府了,那青川府的鹵貨生意,他們自然不會再去分楊青荷一杯羹。
即便楊青荷堅持日後還要給他們分紅,兄弟三人也果斷拒絕了。
杜子玉他們離京後,這些天一直繞著沈金戈走的謝彥,突然主動找了沈金戈,讓沈金戈帶他去個離京城遠一點的深山裡,他要試驗一下子他新做出來的火藥威力,謝彥不敢在京城試驗,以免鬨出大動靜來,另外他也要趁機教會沈金戈操作。
沈金戈很爽快的同意了,還問能不能帶上自己兄長一起去?
謝彥本想說不行,但一想沈金戈的兄長不就是皇上嗎,他那裡還有膽子拒絕。
最終玄崇悄悄跟著沈金戈出了宮,和謝彥三人一起去了離京城百裡開外的一處無人的深山裡,去看謝彥試爆火藥。
玄崇看著麵前那個被炸出來的大坑,雖然麵上看不出什麼,但內心已是驚濤駭浪,不過更多的是驚喜,有了這個,他相信自己妹妹此次北狄之行,定能平定那邊戰亂,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