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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金戈此次離開時,謝彥提前又托夏星河和齊釗父母從南方買了一批糧食運來京城,讓她帶去北狄邊境。
這批糧食一共花了二十四萬兩白銀,其中有八萬兩是玄崇放在將軍府庫房裡的銀子,是沈家外部產業這些年的收益。
另外還有十六萬兩是謝彥出的,那還是玄崇之前幫他催債追來的。
另外謝彥手裡還剩兩萬兩,那是玄崇讓他留下的,說總不能讓他白忙活一場。
至於沈金戈拿出來的那八萬兩,玄崇說是暫借,等到大啟緩過來後,就會還給沈金戈。
沈金戈不管玄崇說什麼,隻要他肯讓自己花這筆銀子買糧就行。
不過謝彥自然不會覺得玄崇會這麼大方,給自己留那麼多銀子作為報酬,他估計玄崇肯讓自己留下那麼多銀子,是準備讓他用來錢生錢的,關鍵時刻玄崇也不擔心他不會往外掏。
另外謝彥給沈金戈準備的火藥不是一顆,而是十顆,他甚至還給沈金戈準備了一箱小的,讓她在涉險時可以隨身攜帶,關鍵時刻能保命。
謝彥因為怕自己做得太多了,會讓沈金戈多想,因此跟她解釋說:“北狄軍那麼彪悍,我怕一顆根本震懾不住他們,所以多做了一些給沈將軍留著有備無患,不然沈將軍要是遇到什麼不測,我和我朋友將來的生意,可能就做不到北狄去了。”
沈金戈聞言淡淡道:“謝大人無需過多解釋,本將軍不會多想,等本將軍從北狄回來,便會立刻和謝大人解除約定,絕不會恩將仇報,耽誤謝大人另尋新歡!”
謝彥點了點頭:“那沈將軍可一定得活著回來,不然我不僅生意無法做到北狄去了,還要背上個鰥夫的名聲,本來我的名聲就不太好,到時要是想再娶妻怕是更難了。”
其實本來謝彥還想客氣一下,再說點臨彆贈言啥的,但一聽了沈金戈這話,突然就不想說了,還不受控製的回懟了沈金戈幾句。
因為怕沒忍住懟沈金戈的這幾句話,再把她給惹惱了揍他,謝彥用最快的速度抱起正哭的震天響的鐵蛋上了馬車,就那麼灰溜溜的跑了。
沈金戈坐在馬上在原地停了一會,直到謝彥他們的馬車拐了個彎消失不見,才對自己的兵道:“出發!”
沈金戈對那箱小的球明顯比大的更加看重,在臨走前還分了一些給玄崇防身用。
玄崇在收到那些會炸的小球時,心情有些複雜,覺得自己完全是沾了妹妹的光。
沈金戈離開京城後,魏相的那些爪牙就又都活躍起來了,因為他們還不知道這次沈金戈去北狄邊境帶了火藥的事,所以都由衷希望沈金戈那個煞神最好死在北狄戰場上彆回來了。
玄崇不知為何,現在明明可以騰出手來收拾魏相那幫人了,但卻遲遲沒有大動作。
謝彥現在每日也是按部就班的早起上朝,他一個六品小官,即便有機會上朝,也不可能像沈金戈上朝時那般牛炸天,他甚至連發言的機會都沒有。
下了朝後謝彥還要去禮部坐班,禮部雖然明麵上沒人為難他,但也沒有分派差事給他,就讓他坐冷板凳。
禮部的一些官員原本以為,像謝彥這樣有才年紀又輕的人,肯定受不了這種冷遇,說不定坐不了多久就自己打退堂鼓了。
誰料謝彥卻似乎特彆喜歡坐冷板凳,每天不是在禮部眾人忙碌的時候四處轉悠,就是在自己辦公的案上寫寫畫畫,餓了就吃點從家中帶來的小吃食,並且到點就走。
某日休沐的時候,謝彥去了一趟牙行找劉三爺,等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有賣鮮羊肉的,他也有很久沒吃過羊肉了,就多買了一些。
他不僅買了羊肉,又買了肋排,還買了羊肚和羊油,隨後又去買了兩條大草魚,還有不少新鮮的時令菜和乾子山菇之類的,打算晚上搞個火鍋吃。
難得吃一次火鍋,所以謝彥吃完午飯就開始準備了,他先把兩條大草魚做成了魚丸,隨後又用羊油和大料熬了火鍋底料,同時還把羊肋排熬湯做湯底。
等他把配菜都準備的差不多時,便打算歇會,等鐵蛋他們回來後一起吃火鍋。
誰知就在這時,袁公公突然過來,宣謝彥進宮。
謝彥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皇上和後世那些周扒皮老板還真沒什麼區彆,明明自己天天上朝,也不見他召見自己,還跟沒看見似的,非得趕著自己休沐的時候召見他。
雖然謝彥自己前世也是老板,但講真,他還真沒苛待過員工,即便休息日迫不得已要加班,那也是嚴格遵照勞動法,工資翻番。
就在謝彥吐槽玄崇的時候,就聽袁公公說:“謝大人,陛下說,今日要說的事可能有些費時,還請大人把洗漱要用的東西都帶上,今晚就不用回來了,明日正好可以就近上早朝。”
謝彥沒想到皇上竟然還要和他來個促膝長談,他實在想象不出那個畫麵,但也隻能按袁公公說的做,換了官服後,不僅帶了洗漱用品,還把自己準備的食材和鍋底分了一半打包帶上。
皇上素來節儉,袁公公既然連洗漱用品都讓他自己帶,謝彥自然也不奢望皇上能管他飯,還是有眼色一點,自帶口糧招人待見一些,而且以之前的經驗來看,還得多帶一些更好。
因此他又帶了不少還沒處理過的食材,然後去寫了張便條留給鐵蛋和萬安他們,好讓他們回來後自己弄火鍋吃。
袁公公見謝彥把大包小包的往他來時坐的馬車上搬,神色比當初說要摳謝彥眼珠子的時候祥和了不少。
這次謝彥依舊被領到了禦書房旁邊的偏殿裡,隻是在他原來睡過的那張塌旁邊,又多擺了一張塌,並且塌上的被褥和他榻上的還不是一個色的,而是明黃色的。
謝眼看著隔壁塌上被褥那鮮亮的顏色,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看來皇上今晚還真要和他“促膝長談”!!!
一旁的袁公公對上次那個給謝彥送飯的小公公道:“小喜子,你帶人去把謝大人帶來的東西都搬進來!”
“是!”小喜子一見謝彥又來宮裡住,似乎特彆高興,應了袁公公一聲後,又給謝彥行了個禮,就歡歡喜喜地跑了。
“你小心著點,彆跟個皮猴似的上竄下跳的,再把謝大人帶來的東西給摔了!”袁公公繃著臉訓了小喜子一句,但那語氣到是比對謝彥說話時溫和多了。
“奴才會小心的公公!”已經跑遠的小喜子回了袁公公一句,便腳步不停地跑了。
“小喜子年紀小見識少,讓謝大人見笑了!”
“無妨,少年人的心性本該如此。”
袁公公見謝彥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沒有一絲瞧不上他們這樣的人的神色,反倒像是由衷的,因此再對謝彥說話時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刺了:“那大人請吧,陛下在禦書房等您呢!”
謝彥便跟著袁公公,穿過偏殿裡麵的側門,去了隔壁的禦書房。
袁公公帶著謝彥進了禦書房後,便退出去了。
玄崇正在案上練字,見謝彥進來頭也沒抬頭,謝彥見狀也隻能垂首站著。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玄崇才放下筆,又端詳了自己新寫好的一幅字,隨後讓謝彥過去。
謝彥雖然不知皇上為何對他這個“黃毛”的態度忽冷忽熱的,但也隻能給玄崇行了一禮,隨後走到書案側邊停下。
“愛卿是杜先生的學生,不知愛卿覺得朕這三個字寫得,比起杜先生的字如何?”
玄崇的一句愛卿,聽的謝彥頭皮發麻,心說你還不如直呼其名,這聲愛卿一叫,不知又要讓自己做什麼?
雖然謝彥明知玄崇這是在給自己挖坑,但也隻能看向案上那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萬賀樓”三個字。
玄崇的字雖然寫的確實不錯,頗得先帝遺風,但比起杜文清的字,還是要差上一截。
“敢問陛下,不知陛下寫這萬賀樓三字是何意?”
謝彥避開對玄崇的字的點評,而是對萬賀樓三個字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玄崇淡淡掃了他一眼,到也沒有繼續讓他點評自己的字:“這是朕給愛卿酒樓題的匾額,不知愛卿可還滿意否?”
謝彥聞言嘴角抽了抽,心說果然來了,他就知道那兩萬兩不是那麼好拿的,這就暗示自己是時候該動起來了,這不,人家連酒樓的名字都給他取好了,還親自給題了字,他還能說什麼,自然要動起來啊。
本來謝彥今天去牙行找劉三爺,也是為了讓他幫忙找一找,看看京城有沒有適合開酒樓的鋪麵,或是現成的酒樓轉讓,沒想到玄崇比他還急,直接讓袁公公把他召進宮來點他。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臣今日剛去牙行找人幫忙尋找適合開酒樓的店鋪,沒想到陛下連酒樓名字都替臣想好了,臣感激不儘!”
玄崇茶病似乎又犯了,隻聽他茶裡茶氣道:“開酒樓本是愛卿個人的事,與朕無關,不過愛卿之前幫了朕那麼多的忙,朕還沒有好好謝過你,朕見愛卿廚藝甚佳,覺得要是做酒樓生意,他日定能出類拔萃,即便是如今的大啟第一酒樓雲上樓,怕也是要望其項背。”
謝彥也算聽出來了,玄崇不僅要他開酒樓,還要他開比雲上樓更大更好的酒樓,要是彆人說這話,謝彥肯定會說,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先不說彆的,就雲上樓在大啟各個地方所占的地段和裝潢,就憑他手裡的兩萬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