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父皇愛我(1 / 2)

無論是朱樉,還是朱棡,都萬萬沒想到,這朱棡前腳剛被抬回鳳陽,後腳就有旨意到了。

朱樉聽了,卻是笑了起來,道:“父皇的性子,曆來是嫉惡如仇的,想來打了三弟一頓還不解恨呢!你瞧,父皇他老人家在三弟送來的路上,卻又派快馬後腳來收拾三弟了,三弟……你糊塗啊。”

朱樉的臉上既掩飾不住喜色,又有勉強露出來的惋惜,此時隻恨不得說一句這即將打來的大棒,雖打在朱棡身上,卻痛在自己身上了。

朱棡臉色慘然,嘀咕一聲:“都已經挨了打,咋還來?”

兄弟二人正待要去鐘鼓樓接旨,卻又有宦官疾步進來。

這宦官大呼道:“晉王殿下,奴婢知道晉王有傷在身,不宜多動,陛下有過吩咐,晉王接旨,不必行全禮,也不必設案焚香。”

說著,眾目睽睽之下,取出旨意,捧著旨意,慢慢地展開,口呼:“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朱樉和朱棡二人麵麵相覷,他們對於那位遠在南京城的父皇,實在是猜不透,所謂帝心難測,卻又不知,現在又是在玩哪一出。

“晉王朱棡,尚處幼衝,卻屢以真知灼見,陳於禦前……”

朱棡聽到此處,露出驚訝之色,摸摸腦袋,忍不住嘀咕:“這是在誇我?”

朱樉卻是豎著耳朵,臉上的笑容宛如風吹過後的雲層,漸漸淡了。

“朕出身布衣,體嘗天下疾苦,奮發圖強,方有今日之大業。而今所憂者,乃子弟生於深宮,不知人間疾苦,好逸惡勞。是以才命秦王、晉王至鳳陽耕讀,便是寄望爾等子弟,能有所長進,奉承鴻業。近日得晉王屢屢上書,其言令朕刮目相看,朕生諸子,唯第三子朱棡聰敏非凡,深得朕心,可見在這鳳陽,朱棡學業大有長進,已能明辨是非,朕為之大慰。”

朱棡的眼睛卻已直了。

他精神一振,竟覺得身上的傷也不疼了。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是正兒八經的敕書,顯然是經過中書省潤色過的。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著,這份敕書經過了正兒八經的程序,不但在宮中,便是在中書省進行抄錄備份,甚至還要抄錄進邸報,昭告天下的。

朱棡一念至此,隻覺得體內生出了一股暖流,父皇愛我啊。

朱樉原本還想準備好絲巾,拿給自己這可憐的三弟擦一擦眼淚和鼻涕,好好安慰安慰他。

誰曾想……父皇竟對三弟這般愛護!

卻又聽宦官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墮也。今晉王學業大成,既有晉王敏而好學,晉王上下隨扈亦功勳卓著,敕晉王長史周昌,加授中議大夫,賜翰林院侍侍讀。其餘人等,各賞金一萬,勉之。欽哉!”

朱棡渾身一顫,竟一時懵住,不知如何是好。

朱樉也懵了,隻是內心無比複雜。其實理性上而言,他自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故意笑一笑,緩解一下氣氛,道一聲恭喜,可這話卻好像一口老痰,堵在口裡,竟是說不出。

“周昌……”朱樉心裡默默念著,似乎開始對這個人,加深了印象。

“千……千秋……”朱棡突然喃喃自語,猛的,他眼裡好像閃過一絲亮光。

難道……是因為千秋的章程,令父皇龍顏大悅?

可為何父皇要揍自己?

莫非……是因為這章程實在太厲害,以至於父皇擔心他聰明過了頭,所以小小懲戒一下?

哎呀……

朱棡突覺龍精虎猛起來,卻又忍不住想,這功勞,分明是千秋的,父皇卻為何賞了周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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