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亨:“……”
鄧千秋道:“陸賢弟,伱家應該也有吧?”
陸仲亨有些不自信起來:“有……是有一塊。”
鄧千秋道:“你們和陛下熟,能否幫我琢磨一下,陛下這是有什麼高深的用意?”
陸仲亨和費聚二人對視一眼,費聚性子直,忍不住道:“你糊弄俺吧,陛下應該和你比較熟。”
鄧千秋:“……”
鄧千秋眨了眨眼睛道:“我想明白啦。”
陸仲亨道:“想明白了什麼?”
鄧千秋道:“其實外放到外頭的衛所裡也不錯,我現在是世襲千戶,陸賢弟能不能幫我運作一下,我比較喜歡南方,南方的氣候濕潤一點,最好找個有水的地方,我……”
陸仲亨笑了:“鄧兄弟莫不是消遣我?差不多得了,你咋得了便宜還賣乖。”
鄧千秋:“……”
陸仲亨貪婪地看了一眼那一對丹書鐵券,忍不住酸溜溜地道:“你這前程……真是教人無法想象啊,嘖嘖……好啦,我們該告辭了。鄧兄弟,再會。”
陸仲亨隻想逃之夭夭,他不想在這呆了,人比人氣死人,老子當初可是大小征戰數百次才得來的侯爵,這小子何德何能,咋跟竹子似的,小小年紀,一節還比一節高。
狼狽地從鄧千秋的宅院出來,費聚耷拉著腦袋,忍不住道:“陸兄,我心裡頭酸了,這鄧千秋到底什麼來路,怎麼我越發覺得這裡頭有明堂?”
陸仲亨深呼吸,隻應著:“嗯……嗯……”
費聚道:“我突覺得心裡有些難受,你說,咱們來回奔波的,刀山火海裡出來,加在一起,也就一枚鐵券……”
“哈哈哈哈……”陸仲亨突然大笑。
費聚一愣,不解地道:“陸兄弟,你咋還笑了?”
陸仲亨卻是答非所問:“走,去見胡公。”
費聚撓撓頭,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老實地跟在陸仲亨的身後。
…………
夜深。
點點星光之下,胡家今日卻是出奇的安靜。
此時,兩位侯爺被迎入了小廳,他們二人,對這裡早已熟稔了。
落座之後,便見一身布衣打扮的胡惟庸背著手,碎步進來。
二人要起身行禮。
胡惟庸壓壓手,含笑道:“自家人,不必客氣,這裡就和家裡一樣。”
陸仲亨和費聚便落座。
胡惟庸笑了笑道:“昨日我做了一夢,夢見有烏鴉在庭前鳴叫,不知此夢何解,似是不祥之兆。”
費聚一時接不上話。
陸仲亨卻道:“胡公是何等人,天大的不祥之兆,到了胡公這兒,也能逢凶化吉。”
胡惟庸微笑,道:“這些話,言重了,不過老夫確實不信這個。李商隱曾有詩雲: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可見這鬼神之學,多半是危言聳聽,卻令許多人,趨之若鶩。胡某人,不信鬼神,卻信朋友和兄弟,隻要朋友和兄弟多,人才可高枕無憂。”
陸仲亨笑著道:“是,是。”
胡惟庸拿起一副茶盞呷了一口茶,才抬眸,像是不經意地道:“今日還聽聞,宮中有一道旨意……”
“胡公是想說那鄧千秋吧,這個混賬……哎,胡公,我可以後再不去拜訪他了,此人……”陸仲亨氣咻咻起來,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胡惟庸依舊帶笑:“陸兄息怒,又怎麼了?”
陸仲亨冷哼一聲道:“這廝……開口就說自己在京城沒有銀子用,居然索要七千兩銀子……我實在是受不了此人了,這人貪得無厭,真是卑鄙無恥!”
費聚坐在一旁,身軀微震,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瞥了陸仲亨一眼,心裡忍不住嘀咕: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嗎?索要個三千兩,轉過頭,給一二百兩將鄧千秋打發了。怎的……轉眼之間,還漲價了?
可陸仲亨卻是麵不紅,心不跳,一副大氣凜然的樣子。
胡惟庸則是笑著喝茶,不置可否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