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相大白(1 / 2)

此時,反而朱元璋表現得尤為平靜。

他目光在往所有人身上都掃了一篇,才道:“在這殿中?嗬,若如此,倒是有趣了。”

那千戶周洪聽罷,卻是皺眉起來。

很明顯,鄧千秋推翻了他周洪的結論,這對他而言,有著不小的危害。

於是周洪道:“鄧百戶,儀鸞司上下人等,絕不會胡言亂語,若無真憑實據,不可胡言。”

鄧千秋對他的話沒有半點怯意。

而是笑吟吟地回應道:“陛下教我暢所欲言,周千戶好大的官威,居然教我住嘴。”

作為一個成年人,看人下菜總是必須的吧,鄧千秋反正也不指望自己有什麼好人緣,在洪武朝,有好人緣是很危險的事,好吧。

既然如此,那麼索性就讓自己痛快一些了。

周洪便不做聲了。

在這麼一會兒裡,其實朱元璋也在心頭猜測了許多,最終皺眉道:“鄧千秋,你說凶徒不是這劉崇?”

“回陛下,確實不是。”鄧千秋的表情顯得很是自信,道:“真正的凶手,乃是……”

說到這,鄧千秋像是故意的頓了頓,隨即目光在殿中逡巡。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金四的身上,而後唇角勾起,看著似笑非笑。

自是那位為太子斟茶遞水的宦官了。

金四的麵上本是帶笑,可這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便沒有再移動半分,驟然之間,懵了。

他慌忙拜倒,磕頭如搗蒜地道:“陛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有千古奇冤。奴婢隻是平日裡斟茶遞水,奴婢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懇請陛下為奴婢做主。這鄧千秋……他血口噴人,他……”

任誰都清楚,這件事幾乎是誰碰誰死,莫說什麼真憑實據,哪怕隻是有嫌疑,都足夠金四這樣的人死一萬遍了。

因而,金四已嚇得魂飛魄散,瘋狂地叩首,以免喊冤。

朱元璋目中沒有情感,隻是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太子朱標則微微皺眉起來。

金四驚恐萬分地道:“奴婢這些年來,照顧太子殿下,無一日不是殫精竭慮,從不敢懈怠。奴婢絕無加害太子殿下之意!這樣做,對奴婢有什麼好處呢?陛下……陛下……奴婢是真的冤枉,天大的冤枉啊!何況……劉崇已是供認不諱。”

說到這裡,他委屈至極地看了鄧千秋一眼道:“鄧千秋,奴婢素來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何故牽累我這一個小小的奴婢?我……我……”

他說著,已是涕淚直流,因為恐懼,腦門磕的咚咚的響,即便已是紅腫,他也好像沒有察覺一般,依舊以頭搶地。

朱元璋皺眉,也不免帶有幾分狐疑地看了看鄧千秋。

朱標露出了幾分同情之色,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人,他忍不住道:“父皇,金四在兒臣的身邊,確實規規矩矩的……從沒有什麼過失……”

朱元璋則是擺手道:“不必伱說。鄧千秋,你來說。”

鄧千秋點點頭,卻是認真地看著朱元璋道:“陛下,卑下真的可以說嗎?”

朱元璋挑眉道:“你說便是。”

鄧千秋則是為難地道:“可是周千戶不讓卑下說……”

周洪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這家夥真記仇啊。

朱元璋突發現,碰到這麼一個家夥,你越是凶神惡煞,他越是鬼鬼祟祟。當即,深呼吸,露出平靜又慈和的樣子,道:“你說罷,即便說錯了,也赦你無罪。”

“那臣鬥膽說了。”鄧千秋這才放心地道:“其實起初,卑下也懷疑可能是禦用監的人,不過……卻發現了一個至關緊要的問題。”

朱元璋此時除了對有人竟敢毒害太子的憤恨外,也不由的有著幾分好奇,道:“什麼至關緊要的問題?”

鄧千秋道:“陛下,用鉛釉做茶盞,雖是有毒,不過毒性並不大。有的人,可能長年累月,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的接觸,也未必會對身體產生問題。當然,卑下說的是可能,這取決於它的工藝。”

朱元璋默不作聲,隻細細地聽著。

鄧千秋又道:“可是……當陛下召太子殿下,詢問他身體的時候,太子殿下說自己近來身體確實不好,而且許多的情況,確實符合鉛毒的症狀,那麼……就隻剩下唯一一個可能了。那便是……有人熟悉鉛毒的情況,也並不指望這鉛釉的茶盞,能對太子殿下不利,他們一定還動了其他的手腳。因為隻有如此,太子才會產生症狀。”

朱元璋臉色越來越凝重,便道:“你說的手腳,又是怎麼回事?”

鄧千秋道:“陛下,所以臣的判斷是,首先這個人,需要對藥理十分精通,而且必定受到過高人的指點,以卑下的深入分析,這個指點他的人,一定十分不簡單,甚至這個人……應該十分熟悉宮廷的情況,如若不然……是無法做到把控的。”

高人……熟悉宮廷……

朱元璋的臉色已越來越差,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甚至懷疑對太子的不利之人,極有可能……

因而,他越想越糟糕,麵色也愈發的可怖陰森,令人看著都不由有著幾分心顫。

朱元璋陰沉著臉道:“你不要停頓,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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