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胡子啊,今天絕對是他人生中經曆過的最刺激的一天……
一個斯萊特林麻木地想到。
誰又能料到……?他今天隻是普普通通地在飯點走進禮堂,普普通通地聽著馬爾福裝模作樣地和自己的小團體叨叨“破特被攝魂怪嚇傻了!”,普普通通地進食罷了……為什麼要讓他看見這麼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東西?!
什麼哈利波特單挑神秘人、霍格沃茨保衛戰死了很多人、院長和馬爾福帶人在天文塔殺鄧布利多校長這些任意單拎出來都能讓預言家日報寫個三天三夜,讓英國巫師界抖三抖的大新聞……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可偏偏他全都知道了,連帶著神秘人的長相,和一個嬰兒哈利.波特擊敗神秘人的過程。
梅林啊……他真懷疑自己一走出這個可怕的禮堂就會被暗殺!他知道了太多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斯萊特林審時度勢、明哲保身的院訓使他想要抬起腳偷偷溜出禮堂——他看見了至少五個和他有著一樣想法的同院的腳蠢蠢欲動,但羅恩.韋斯萊突然的行動顯然把他們想要趁著所有人都因幕布內容而處於震驚狀態,容易忽略台下人的小動作從而方便他們溜走的如意算盤給打翻了。
愚蠢的韋斯萊!該死的純血叛徒!他在心裡恨恨地咒罵道……然後老老實實地收回自己剛挪出去一小步的腳。
然而他自己其實也因為太震驚而忘記了——禮堂大門早在羅恩.韋斯萊朝鄧布利多校長喊出那句話之前,在所有教授陸續進入禮堂時,就被關閉了大門(外加施保密方麵的咒語)——由他們謹慎的院長斯內普教授和魔咒課老師弗利維教授親自動的手。
鄧布利多的表情更加嚴肅了,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學生處於危險的境地中,“謝謝你的提醒,羅恩。可以請你把小矮星彼得拿出來交給教授們嗎?他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當然可以,校長。”羅恩爽快地答應了,他的雙手雖然有點顫抖,卻堅定地把手探進口袋裡。當觸及那份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體溫時,他忍不住惡寒地發了個抖,但依然果決並穩穩當當地把斑斑抓了出來。
一隻禿毛的醜陋的老鼠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它看上去睡得不錯,即使被羅恩有力地禁錮著也沒有反抗,長長的尾巴低垂著,頭甚至依戀地蹭了蹭羅恩的手指,羅恩惡心到差點鬆手:“我要吐了——”
哈利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或許那個可以用來形容他此刻心情的詞彙根本沒被造出來——太複雜了,這一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太複雜了,就像一場颶風一樣,是一口氣同時向他席卷而來,把他甩得昏頭轉向,絲毫不給他任何反應機會的。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所有人都在懷疑小天狼星要對他不利,卻都共同地、默契地瞞著他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小天狼星越獄之後一定要追殺他。
可如今,他所有關於小天狼星對他“殺意”由來的疑惑不解似乎都得到了解答,哈利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而放鬆過——哈!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他的(疑似)殺他雙親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如何能甘心並心平氣和地麵對這一切!
而且,由此引發的更多的疑問在他敏感的心裡瘋狂地汲取理智為養分,插入血肉裡生根發芽,讓他如鯁在喉:為什麼小天狼星要追殺小矮星彼得?小矮星彼得和他們之前是什麼關係,才能讓他有機會對詹姆和莉莉不利?小矮星彼得究竟還有什麼身份,什麼原因促使他對詹姆莉莉不利?他又在害怕什麼,甚至害怕到不惜殺人都要為自己創造逃跑的機會?小天狼星那邊又是什麼情況?他又為什麼要說、說對不起他們一家?
他眼睛氣得通紅,喘著粗氣,彎下腰努力克製自己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和更深層的哀傷——因為他相信,鄧布利多會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冷眼觀看這場針對小矮星彼得的審判。哈利按住心臟試圖舒緩自己因緊張、憤怒、悲傷而過度的呼吸,赫敏在一邊安撫他的背部給他順氣。
“一切都會好轉的……”她低聲安慰哈利。
“該死的佩德魯——”教職工席上傳來斯內普壓抑的怒吼,他看上去活像一個暴怒的野獸,想衝下撕碎那個阿尼瑪格斯。當然,考慮到他現實職業的因素,他或許更傾向於給斑斑一記惡咒或者給他灌毒藥。而斯萊特林們都驚呆了,他們從未見過情緒如此激動的院長。作為斯萊特林的院長、所有霍格沃茨的學生的魔藥課教授,斯內普教授給所有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陰沉、冰冷的,這也和斯萊特林給彆人的印象一致,這隻“聞名遐邇”的黑蝙蝠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失控和激動過。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攔住了他,“在學生麵前失控可不是一個教授該做的事情,你需要冷靜。”並用眼神示意麥格下去接收此時還待在羅恩手裡的斑斑。
“鄧布利多!你應該知道,他毀了我的一切……”
“我必須很遺憾地告訴你,毀了你的是你當時錯誤的選擇,而非單純的一個小矮星彼得。”
鄧布利多嚴肅的話無意是在給盛怒之下的斯內普潑了一盆冷水,他激動的情緒瞬間被打壓下去,整個人想被抽走了魂魄一樣失神、無助。
“……至少,你必須答應我,讓我對他使用吐真劑。”
“對非凡的人確實要用一些非凡手段。”鄧布利多沒有正麵同意斯內普的請求,卻也沒有否決使用這種手段的可能性。“我們還要去請魔法部的人來一趟。”
“那個軟弱無能的福吉?”斯內普嗤之以鼻,“我不認為他會承認自己的錯誤……要知道,他為了送布萊克進阿茲卡班,給了很多‘有力’的證詞。”
“我會讓他給出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答複的。”
……
“韋斯萊,你在此之前給他喂了什麼?”麥格教授接近羅恩,她一眼就看出來小矮星彼得此時並不正常的狀態,他睡得太沉了,即使那麼多嘈雜的聲音,乃至斯內普的怒吼都沒將他驚醒。
“一些安睡魔藥,麥格教授。”羅恩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他一向害怕這位嚴肅的院長:“斑斑——我是說小矮星彼得,他最近一直和克魯克山鬨得很不愉快,克魯克山一直在追著他咬,所以我和赫敏也鬨得很不愉快……呃,克魯克山是赫敏養的一隻混血貓狸子。”他解釋道,“我想讓斑斑安分點,遠離克魯克山,所以在他的食物裡加了點安睡魔藥把他帶了過來……現在想來,也許克魯克山早就感覺到斑斑不對勁了,所以才一直這麼針對斑斑。”他一口氣說完,頭低了下去:“我不得不承認……赫敏說得對,克魯克山是一隻聰明的好貓,它不會無緣無故追殺一隻它主人好友的寵物老鼠。”
“好孩子,至少你認清了這點,並把他供了出來。”麥格教授欣慰地肯定了他,“我應該為你的勇氣和理解給格蘭芬多加五分!”
格蘭芬多長桌不可避免地傳來一陣壓抑的歡呼,大家都清楚現在還不是可以肆意歡呼的時候,可這群小獅子又不得不為魁地奇比賽失利後格蘭芬多的加分高興——所以他們選擇小小聲地慶祝格蘭芬多的加分。
“韋斯萊!韋斯萊!”他們小聲地齊呼著。
赫敏濕潤了眼睛,她低頭拭淚,想要擺出和之前一樣理性的表情,嘴角卻也忍不住高興地勾了起來。
“真是太好了。”哈利想到,他也因為朋友們之間的矛盾解除,和好如初,心情開朗了不少。
“好孩子,把他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這些的。”麥格教授剛宣布完格蘭芬多的加分,就提起了正事。羅恩點頭,攤開自己的掌心。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著——
可變故來得是如此之快,一道黑影掠過了羅恩張開的手掌,搶走了他手中的斑斑。
羅恩止不住壓在喉嚨裡的驚呼,麥格教授的反應十分迅速,她瞬間抽出魔杖對那道黑影施咒:“速速禁錮!”
一條鐵鏈憑空出現,並且迅速把黑影和他手裡的斑斑困在一起。眾人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剛才還在幕布上痛哭的小天狼星嗎?!
即使他的身體因這十幾年的囚徒經曆變得蠟黃消瘦,他的衣著因為越獄逃亡而肮臟酸臭,但他那張隱藏蓬頭垢麵下依然英俊的臉太有識彆性,以至於所有人隻要一看見他的臉就能認出他就是那個阿茲卡班的囚徒——被冤枉了十幾年的小天狼星.布萊克。
“麥格教授!放開我!讓我親手弄死那個叛徒!”
小天狼星現在的狀況是肉眼可見的差勁,他癲狂地想要掙脫麥格教授的束縛,惡犬一樣的眼神凶狠地盯著與他緊貼終於感覺到不對勁而奮力掙紮的老鼠,他像狗一樣齜牙咧嘴,看上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小矮星彼得。
“小天狼星!你冷靜些!我們現在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隻需要等我們處理好這些事情……”
“不!麥格教授!我要親手殺了他!!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險,多可恨……他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一直在等待伏地魔的歸來。這個可恥的、卑鄙的叛徒,他一直潛伏在哈利身邊,就是想把哈利獻給他‘偉大’的主人!哈利有危險!”
“那你又是我的誰?你為什麼這麼在乎我的死活!”哈利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既生氣又傷心地質問道,少年清亮的嗓音帶上一絲沙啞的哭腔,“你們都瞞著我!明明是和我有關的事情,我卻隻能通過這塊幕布得知一小部分的真相……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波特……”麥格傷感地說道:“在此之前,我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出我們誤以為真那麼多年的‘真相’,它太殘忍了,不該由尚且年幼的你來承擔。”
“他是你的教父,你父親的至交好友。這麼多年,我們一直誤會了是他背叛了詹姆和莉莉,並泄露他們的住址給伏地魔,才導致伏地魔殺進了波特家,而小矮星彼得在追捕小天狼星時被不擇手段,殘忍殺害了一整條街的麻瓜的小天狼星反殺了。”
“這種誤會導致了小天狼星的入獄,和對小矮星彼得被巫師界公認為英雄,還給他頒發了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
“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麥格再也忍不住一直攢在眼眶裡的熱淚,她低頭揉了揉眼睛,“殺麻瓜者另有其人,小矮星彼得也沒有戰死,反而苟且偷生活了下來。小天狼星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被冤枉了。”
小天狼星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沒有看見天花板上的那塊幕布嗎?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激動?”哈利問他。
正是因為親眼看見了詹姆莉莉在自己眼前慘死,他才如此憤怒、如此悔恨啊……小天狼星苦澀地想到。
“亂糟糟的黑頭發,圓圓的眼鏡框……哈利,你長得可真像你的父親。”小天狼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聽到他的聲音後,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哈利的臉出神,良久,才道一句:“但眼睛像你母親。”
“我知道,我看見了。”哈利忍住心裡泛起的酸澀,堅持要個說法:“但我問你的問題是,你為什麼一定要親手殺死彼得.佩德魯,還有什麼事情是天花板沒有顯露的?”
小天狼星沉默了很久,直到麥格解除了彼得的阿尼瑪格斯形態,斯內普在鄧布利多的同意下走近他們,狠狠地撬開彼得的嘴給他灌下一整瓶吐真劑並重新給他補了個禁錮咒,小天狼星才顫抖著嘴唇,囁喏著開口:“我並不是完全被冤枉的……”他嗚嗚地哽咽著,淚水不斷從他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裡流出,“是我,是我在最後關頭提議詹姆更改守密人的人選……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詹姆最好的朋友,我想以我為誘餌,引出會對詹姆他們不利的人,而代替人選彼得則可以躲在我們身後,保證波特家不被發現……但那個該死的叛徒!”
“他在此之前就已經偷偷給伏地魔傳送了一整年的信息!那個可恥的叛徒!他背叛了詹姆,背叛了我們所有人……我真後悔當初接納他進‘掠奪者’……”
“我當年在發現他背叛了我們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去確認波特家的安全……但事實大家都知道,波特家成了廢墟,海格保護了你。”他說得有點磕磕巴巴,好像這麼多年他都沒說過那麼多完整的話,這使他很難組織起語言:“他懷疑叛徒是我,我沒有辦法……我隻能把自己的摩托車留給了他用於護送你,然後去追那個叛徒彼得……”
“然而我失敗了,他逃走了,我意識到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對不起你們,我活該去阿茲卡班接受攝魂怪的吻……”
“所以你就丟下哈利,把他留給了根本不喜歡他、甚至討厭到會虐待他、把他關在小房間裡不讓他學習魔法、回霍格沃茨讀書的討人厭的德思禮一家?!”羅恩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完全沒想過這些嗎?先生!”
“什麼?!”麥格教授驚訝道,“可阿不思說過,他已經和德思禮一家協商過,他們也答應會好好照顧哈利的……波特,這麼多年你都經曆了什麼?”
“沒什麼,麥格教授。”哈利逃避她關切的眼神,他不太習慣被這樣對待,“也就是在來霍格沃茨之前一直住在一個狹小的碗櫃裡,與蜘蛛牆灰作伴,經常吃不飽飯罷了。”
“兄弟,我真不敢想你會和那些恐怖的蜘蛛同吃同住這麼多年……”
“羅恩,有些事情習慣就好了。”他負氣地回答。
見鬼!他其實並不想和教授們說這麼多,他早就習慣了這些,不是嗎?可委屈又為什麼會在內心如藤蔓般滋長攀爬,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對自己的教授,自己的教父吐露更多心酸往事?
“是我的錯,米勒娃。”鄧布利多疲憊地接過話,“我很抱歉……哈利,是我小看了德思禮一家對魔法的偏見和對你的感情……”他沒好在這麼多學生麵前直接說出“恨意”二字,但事實是,誰都知道的,如果不是恨,他們為何會這樣持續多年地、苛刻地對待一個未成年人?
在又一個斯萊特林感慨“麻瓜就是可怕”時,斯內普打斷了他們,“我很抱歉,先生們,但……”他停頓了一下,陰冷的眼神直接釘死在倒在地上裝暈的彼得身上,“……我假設,你們都知道彼得.佩德魯已經醒過來了?”
“噢……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小矮星彼得不得不在斯內普的威脅下“蘇醒”了過來,他小小的眼睛閃過一絲慌張,彼得不住地把目光投向鄧布利多——他是全場最強大的巫師。
“鄧布利多校長!!……就如小天狼星.布萊克所說的那樣,我是叛徒!是我向黑魔王泄露了詹姆莉莉的住址(“狗屎混蛋!懦夫叛徒!你竟然還有臉提他們的名字?!”小天狼星發出惡狼般的怒吼*),是我為了逃跑殺死了十三個無辜的麻瓜……”他控訴的聲音逐漸變弱,彼得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驚恐,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蘇醒之前喝了吐真劑(“足足一整瓶,斯內普教授是真的恨他。”赫敏評價道,“可是……為什麼呢?”),剛才的那些話都是他想狡辯的內容與之相反的真義。
“噢……梅林啊。”剛得到鄧布利多允許,用移形換影趕到禮堂的現任魔法部部長福吉聽聞後蒼白了臉色,他試圖張開嘴說些什麼,又在鄧布利多的注視下麻木地閉了回去。
來此之前,他還想著小矮星彼得必然不會說實話,還可能會和小天狼星有一番爭論——以拖延對他的審判。這或許能給自己一些反應的機會,讓他想想該怎麼把當年的證詞和現在場子圓過去……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甫一過來就遇到這麼個大場麵,當事人直接認罪(該死,他真沒想到鄧布利多他們會如此果決地給彼得喂吐真劑),讓他是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很好……嫌疑人當場認罪,可以直接逮捕了。”福吉在鄧布利多的凝視下,恍惚地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能麻煩布萊克先生也配合一下,去一趟魔法部嗎?雖然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但你還沒有魔法部的正式出獄許可公文……”
見鬼,天知道這個瘋子是怎麼從戒備森嚴的阿茲卡班逃出來的!
福吉萬分頭痛地想起這回事,好了,不論當年真相如何,就以小天狼星成功從阿茲卡班越獄這檔事,他“乾淨”的政績履曆上又多了一個可供政敵挑刺的汙點。
“哦……你說這個,”小天狼星恍惚地說道,“很簡單……我是沒登記的阿尼瑪格斯,詹姆也是,那個叛徒也是……”他突然眉頭緊鎖,想起一個漏洞,所以連忙補充道:“攝魂怪對巫師確實有很強的威懾力和限製力,但它本身對動物並不敏感,你們要提防彼得利用這點逃跑。”
“當然,很感謝你對阿茲卡班監管工作的指點,布萊克先生。”福吉咬牙切齒地感謝他。
小天狼星看向哈利,那雙悲傷的灰色眼睛對上少年的雙眼,他哽咽了一下,“我很抱歉,哈利……我當時以為……”你會得到比呆在我身邊更好的成長環境。
他終究還是沒敢說什麼,抬起腳步打算跟上福吉離開。愧疚淹沒了他那顆年輕恣意卻被歲月蹉跎的心,格蘭芬多藏在心底的勇氣也無法讓他坦然麵對被自己的疏忽而致虐待的摯友遺孤。
或許他還沒來得及成熟,成熟到可以坦然麵對這一切,他的時間就已然停在十三年前的那個寒冷的夜晚。
“等一下。”
小天狼星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的教子叫住了他。
“……你還會是我的教父對吧?”
“當然!哈利!隻要你還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