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是在到倫敦之後才給薑煦庭打的電話。
“你怎麼突然來倫敦了?”
顧鳶這個舉動打的薑煦庭措手不及,去接人的路上,各種猜想都閃過一遍。
顧鳶本想問個清楚,可話到嘴邊就拐了個彎,“想來就來了。”
薑煦庭裝作鎮定地說道:“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請假了?”
顧鳶淡淡地嗯了一聲,顯然不願意多說。
等到了家裡,薑煦庭先把顧鳶帶到她的房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看廚房做了什麼,吃點東西再休息。”
顧鳶點了點頭,吃了飯回到房間睡下,顧鳶聽到薑煦庭離開的動靜立馬從樓上下來。
顧鳶一路上跟著薑煦庭,果然車開到了一家私人醫院。
薑煦庭快步走到薑之遙的病房,韓淑怡正在陪她說話,見到兒子進來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不是下午學校有事?”
薑煦庭掏出手機,“我給您和姑姑打電話沒有接,所以隻能來醫院告訴你們,顧鳶來了。”
薑之遙怔住,韓淑怡立馬站了起來,“什麼,來哪裡了?”
“在家裡休息,姑姑在醫院的事可能瞞不住了。”薑煦庭說完手機恰好又響了起來,“我去接個電話。”
薑煦庭剛出病房的門,就看到顧鳶站在門口。
樓下,顧鳶坐在長椅上,垂著腦袋聽薑煦庭說話。
薑之遙早就患了肝癌,正是和顧紹輝離婚之前檢查出來的,離婚之後薑之遙就去做了手術,可是沒想到又複發了。
“顧鳶,姑姑的情況沒有那麼不樂觀,我媽媽聯係了她的朋友製定了最佳的治療方案,會沒事的。”
顧鳶沒說話,而是側著身把一條胳膊搭在長椅上腦袋埋在裡麵,死死地咬住唇沒有哭出聲。
薑煦庭正撓著後腦勺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韓淑怡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
“媽,她……”
韓淑怡放輕聲音,“你先走吧,我來說。”
薑煦庭點了點腦袋,“好。”
顧鳶平複好情緒,韓淑怡把薑之遙的情況事無巨細地都跟她講了。
薑之遙的情況並不樂觀,顧鳶躺在床上,眼睛盯著頭頂怎麼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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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遲瑜給顧鳶打去電話。
顧鳶剛睡著沒多久,鈴聲響了有一會兒她才迷迷糊糊地接通。
“你好,哪位?”
遲瑜倚在天台的欄杆上,眼眸微暗,“我,還沒起嗎?”
顧鳶睜開雙眼,看向手機才確定對麵是誰,“還沒有,昨晚失眠了。”
遲瑜垂下腦袋,抿唇道:“阿姨怎麼樣?”
“還好。”顧鳶坐了起來靠著床頭,因為才睡下沒多久眼睛有些乾,索性繼續閉上,“我可能要待幾天再回來。”
“嗯,那你好好休息。”
顧鳶低低應了聲,又慢慢睡過去。
良久,遲瑜試探著叫她,“顧鳶?”
掛了電話,遲瑜把手機揣在兜裡,抬眸看向遠處被映照的發紅的天幕,樹影晃動,顯得有幾分清涼。
淩熙諾站在門口看向遲瑜高瘦落拓的背影,手裡的書被她緊緊攥著,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須臾,遲瑜轉身,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時,僅僅是愣了一瞬,便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出走。
淩熙諾快他一步擋住路。
遲瑜蹙眉,不解地看向她。
淩熙諾抿了抿唇,問道:“你討厭我?”
遲瑜直言,“沒有。”
“那就是喜歡。”淩熙諾立馬揚起笑臉。
“並不是,對我來說,隻分我喜歡的人,和彆人。”遲瑜說完,又道:“麻煩讓一讓,擋路了。”
淩熙諾並不死心,繼續問道:“你喜歡顧鳶?”
“是。”遲瑜毫不猶豫地回答,末了又加了一句,“很喜歡。”
淩熙諾慢慢挪開,遲瑜剛走出去,她還是不死心地又說道:“可是顧鳶會出國,你們不會在一起的,你喜歡她不會有結果。”
遲瑜的下顎緊繃著,冷冷地看向淩熙諾,一字一頓地說道:“異國算什麼,異世我也喜歡。”
淩熙諾手裡的書啪地掉在地上,不可置信道:“你瘋了?”
遲瑜勾了勾唇,緩慢說道:“對,就是瘋了,以後離我這個瘋子遠一點,免得誤傷你。”
說罷,遲瑜大步離開。
淩熙諾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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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肖毅發現了遲瑜周身的低氣壓,嚇得都沒敢坐到前麵去,放學之後,江皓陽跑了上來叫上了徐百川和肖毅,加上遲瑜四個人去外麵吃宵夜。
遲瑜坐在靠裡的位置,拿著手機點開又關上,雙眸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徐百川把烤串往他麵前推了推,說道:“你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遲瑜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抬頭往後靠在椅背上,嗓音低沉,“想一道沒解出來的題目。”
江皓陽:“你夠了啊,都放學了還不消停,好歹讓你的腦子休息一會兒行嗎?”
肖毅:“這你就不懂了,學霸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江皓陽:“學霸?”
徐百川笑著拍了拍江皓陽的肩膀,“全級第二還不是學霸?”
江皓陽:“對哦,遲哥現在不一樣了,蛻變了。”
肖毅胳膊肘碰了下江皓陽,朝他擠了擠眼睛,然後看向遲瑜。
徐百川看遲瑜又開始發呆了,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我看你不是在想題,想人還差不多。”
遲瑜伸手拿了一罐啤酒打開仰頭就喝。
肖毅喃喃道:“未成年不能喝酒。”
江皓陽和徐百川看傻子一樣看他。
肖毅:對哦,他師父可以喝。
肖毅和江皓陽家裡打電話叫了就先回了,徐百川陪著遲瑜一直待到老板關門。